后街小巷子裡,一家叫做‘老周小碗菜’的店裡。

徐長青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好,然後又開始抹桌子、椅子,甚至熟練的走進後廚,直接用手掏泔油水。

他的動作很熟練,幹活兒也很利索。

“我爸說了,這廚房的泔水,就得經常掏。

不管人家客人能不能看到,至少咱廚師自己做飯的時候,有個乾淨的環境,心情也舒暢。

所以我在家,經常掏這玩意兒。”

泔水味兒又重又嗆,聞起來讓人直犯惡心。

但徐長青卻渾然不在意,愣是掏了一大桶出來,還有心思聊天。

“周叔,你這泔水多少天沒掏了啊,可真夠味兒的。”

飯店的角落裡,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身邊放了瓶酒。

這人姓周,名周樂,是這家飯店的老闆。

他也不搭理徐長青,自己喝自己的。

這兩天,這個腦子有病的小年輕,總上門來騷擾他,口口聲聲要教他學做菜,幹大生意。

不出意外,徐長青被趕了出去。

但邪門的是,這小年輕愣是不肯放棄,自來熟一般笑嘻嘻的給你拖地、打掃,今天甚至連掏泔水都親自下手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周老闆還真就沒再衝他發過脾氣。

拎著一桶甘油水倒進外面的下水道里,徐長青跑到垃圾桶前狂吐,連眼淚都吐了出來。

他哪裡是不覺得臭啊,就是怕那老闆覺得他不靠譜,硬撐著。

其實剛才他跟老闆吹牛逼呢,在家的時候,他老爸哪裡捨得讓他掏泔水?

“遇見這種情況,老鄒肯定能撐下來,他看著比誰都精明,但也是真能吃苦。”

徐長青這樣想著,抹乾淨眼淚,拎著空桶回去。

然而這次,一直不搭理他的飯店老闆,終於說話了。

“你說的這外賣,真能賺錢?”

“那肯定能啊叔!

你說我騙你幹啥,你家這店,在後街背面,平時因為位置遠,也沒幾個學生會來這裡吃飯。

在說句可能不好聽的,其實吧……你這飯,做的也確實一般。”

徐長青見他這樣子,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笑著衝過來,興奮道。

“但外賣就不一樣了,咱只要做好打包,就能給學校那邊送過去。

而且我懂一些廚藝,這個假期我不回家,就在你這裡,咱倆一起琢磨怎麼做菜。”

他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笑的很有感染力。

或許徐長青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會兒的他,有多像鄒小北。

“我本來想著,生意不好,把店租出去的。”

周老闆其實被說動了,但還是猶豫不決。

“萬一做外賣還是不賺錢,我可就……”

其實年紀大的人,對接觸到新的行業,總是有些忐忑的。

而且他們還得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