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山裡真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就趁早帶人離開這是非之地,換個定居之所。

此事危險,女人自然是不願意男人去的,但即便再危險,也總得有人去做。

臨行前,男人再三叮囑,若是日落人未歸,天亮之後,便帶著杏兒逃離此地,前往常城。

誰知這一去,便真就再未回......

咚!

咚咚!

敲門聲起!

幼女欣喜道:“是阿爹,阿爹回來嘞!”

母親臉色慘白一片,急忙捂住了女兒嘴巴,擠著笑容道:“約莫是你阿爹回來了,杏兒,咱和阿爹玩個遊戲,你躲起來,讓阿爹來找你好不好?”

幼女點了點頭,兩眼歪成了月牙。

屋外敲門聲不斷,母親小心翼翼開啟自家早些年挖好的地道,將幼女放了進去。

“杏兒記住了,若是阿爹未找到你,不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興許那就是阿爹想要詐你出來的,懂嗎?”

杏兒用雙手捂著嘴巴,猛地點了點頭。

母親紅著眼眶,輕輕撫過女兒頭髮,哽咽著道:“杏兒,若是天亮了,阿爹還沒找到你,多半是找不到了,你悄悄從這裡爬出去,沿著南邊的小路,就是你最歡喜的小紅花最多的那條道,一路跑下去,我和你阿爹在路的盡頭等你,好嗎?”

杏兒喜歡小紅花,高興地點了點頭。

“杏兒,阿爹和阿孃都歡喜你。”母女相望,最後一眼,即是永別。

母親蓋上木板,屋外敲門聲如同催命的魔咒。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推開屋門。

房屋外的自然不是自家男人,而是一身穿紅袍頭戴數字三鬼面的男子?

“這便是最後一處了。”嘶啞的聲音響起。

紅袍的胸口之上,竟長出了一張大嘴,張開之後,獠牙盡顯。

母親害怕到了極點,卻捂著嘴巴,強忍著不發出半點聲響。

深夜裡,嘎吱嘎吱地聲音不斷迴盪。

地道里的杏兒,望著木板縫隙,啥也看不清,過了許久,有黑色的液體慢慢滴落。

藉著隱約的光亮,印入眼中的竟是駭人的紅。

杏兒接過一點,放入嘴中,只感到一股子怪味。

這水好像也壞嘞,幼女這般想著,心裡卻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