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之下,一雙黑瞳。

且說丁長生剛剛經歷參悟第三幅鬼圖的兇險,一身乍起的白毛汗還沒來得及落下。

肩頭之上竟神不知鬼不覺的搭上一雙慘白無人色的鬼手,任他再沉得住氣也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以攝魂道印伺候。

其氣勢若雷,出手如電。

可突然卻硬生生的僵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緊握畫魂筆的手也因此緩緩放開,皮肉上的青筋也隨之舒展。

“怎麼是你...”

此刻丁長生的面前,正是面若金紙的柳清月。

顧不上細問,他急忙讓出石板床給其容身之處。

隻手搭脈,已有兩年道行的丁長生雙指所凝之氣息似髮絲般粗細。

不消三息,便知大概。

“傷的如此之重,你碰上誰了...”

看丁長生眉眼之間關切之色,她也終於能放下心中戒備。

只是這根弦一斷,如排山倒海般的劇痛便滾滾而來。

“路上見鬼了...”

柳清月古靈精怪不按套路出牌的性子,註定了丁長生是問不出什麼的。

只是從其體內傷勢來看,出手之人修為不俗且下手狠辣。

“倒不像是那凡塵和尚所為...”

“算你聰明...”

柳清月說罷,從懷裡摸出一個羊脂玉瓶輕輕揭開其上印封,濃濃藥香隨之飄散。

一枚晶瑩剔透賣相極佳的丹藥隨柳清月輕啟朱唇,轉眼入腹。

丹藥服下,其面色稍稍好了三分。

丁長生見狀,冷不丁開口說道。

“你去招惹徐仲山了?”

一語入耳,讓柳清月心神巨震,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你怎麼知道!”

此話一出,她下意識的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但卻早已為時已晚。

屋內燈盞的幽暗的光影倒映下,柳清月竟是頭一次有些脊背發涼。

這個扎彩匠遠比她想象的複雜的多...

“從你身上的傷來看就不難猜,我雖說沒有同徐仲山身邊那陰鬱老奴打過交道...”

“但他還有他主人身上都有一絲極難被覺察到的特殊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