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的只有大雨和一個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的沈離夢。

她說,古樂,你永遠都爭不過我,我是樓卿的救命恩人,將來,會是他的妻子,而你,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小丑罷了。

“樂兒,回去吧,沒用的,再這樣淋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是哥哥沒有,救不了你。”古樂的哥哥古沐風站在一邊苦苦的勸著古樂。

古樂看著一向從容的大哥焦急的看著自己,苦澀的笑了笑,她聽見自己說道:

“大哥,今年的夏天,好冷啊。”

說完,暈倒在古沐風的懷裡。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聽到爹孃的呼喚,大哥的叫喊,漸漸地這些聲音越來越遠。只剩自己一個人在一片黑暗中。另一段記憶緩緩復甦。仙界、滅罰之雷、修復神魂、轉世......

再次醒來時古樂已經在忘憂谷谷底,隱乾老人的竹樓裡。

隱乾老人說,她體內封印的震盪驚動了他,他才將她帶了回來。他說,你提前解開了封印,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和法力。但是仙魂並沒有修復完成,而且,因為是仙魂,這具凡人的身體無法支撐,所有要拜他為師,修習神魂修復之術。

你現在就安心住在這吧。至於你身體裡的極寒之氣應該是從你的仙體在極寒之地傳來的。如今你既已解開封印,恢復法力,便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好好在這裡修煉吧。

千琴說,隱乾老人極其神秘,自己轉世後她便被他叫到這兒等著。說什麼命定之人,神女轉世。

就這樣,古樂留在了幽谷中。不幸的是,未修復的神魂重新裂開,每時每刻,古樂都在忍受著神魂撕裂之後又緩慢癒合的痛苦與另一股極寒之氣。

在幽谷之中一晃便是五年。

“徒兒,你在谷底已有五年之久,神魂修復已經基本修復了。也是時候該入世歷練一下了。早些年師父曾欠下君華國國主一個人情,如今祭天大典將近,一些宵小之徒開始蠢蠢欲動,你且歸去,助他們取得天子劍,順利完成祭天大典。另外,你在君華國還有一些塵緣,是時候該了結了.....”

良久,隱乾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又道“徒兒,為師算到六界將有一場大劫,你是這場大劫的關鍵,是善是惡只在你的一念思量,你...慎行,慎行啊。”

“小姐?房間收拾好了,要不,您進屋歇歇吧!”千琴的聲音傳來。

從回憶中醒來,才發現,落了一身的花瓣。撫落了粘在身上的花瓣,古樂看了看滿地的落花,轉身離開,有時候,記憶總是那麼措不及防,那麼久的事了,彷彿已是前世今生,那些捨不得的終究會捨得,放不下的也終究會放下。至於那些值不值得的定奪,早已在夜風中悄然飄落。有些回憶,終究不能再留念。

剛進木屋,一道火紅的身影便闖了進來。

“你就是義父義母的親生女兒,古樂。”菀玥細細打量著古樂,一身素白色長裙,頭上也只是一支簡陋的木簪,便不見任何裝飾。她站在那兒,就像一潭平靜的湖水,無任何波瀾,彷彿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驚擾她。平淡的臉上不施粉黛,卻是一種平靜的美,第一眼看著讓人格外舒心,越看卻越覺得移不開眼,看多了又覺得是對她的褻瀆。

“是”古樂淡定的看著眼前之人。

來人一身紅衣,手上拿著一根火紅的長鞭。略顯蒼白的臉上被這紅色活活襯出了幾分嬌豔。

“那你可知我是誰?”菀月問。隨即長鞭一甩,便落至古樂面前。

古樂彷彿沒有看到面前的長鞭,無視面前之人帶來的威脅,聲音都不帶一點起伏。

“左丞相義女,菀月。”

“不錯。”見古樂對自己的威脅毫無反應,菀月恨恨道:“即便你是義父義母的親生女兒又怎樣,這些年是我陪在他們的身邊,希望你記住這一點,論親近,我才是和他們最親的。”

“所以呢?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向我宣示在這丞相府的主權?”古樂冷淡的看著菀月。

“我只是要你明白,即便你回來了,我依然是左丞相府小姐,這一點不會改變。”菀月惡狠狠的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