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曰雞鳴,士曰昧旦。

子興視夜,明星有爛。

將翱將翔,弋鳧與雁。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詩歌描述了一對農家夫婦,農夫偷懶,賴床不起,農婦卻是賢惠有加,規勸他應該早起做工漁獵。獵回大雁來為他置酒做菜,如此夫唱婦隨,琴瑟和鳴,豈不美哉?

雞既鳴矣,朝既盈矣。

匪雞則鳴,蒼蠅之聲。

東方明矣,朝既昌矣。

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

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

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

這一篇描述的卻是一戶士大夫家中,小兩口兒的閨房私話。

婆娘說:老頭子,雞叫喚了,你該上朝去了。

漢子說:不會吧?我咋聽著像是蒼蠅鬧?

婆娘生氣:你這死鬼!天兒都亮了哈!

漢子哼哼:分明是月光光好吧?哎呀,你看蒼蠅鬧得多開心,要不,咱倆也再開心一回唄?

婆娘怒了:人家上朝的都要散了!別逼老孃發飆哈!趕緊給我死開!

小哥才疏學淺,不過大意應該如此吧……

“……”

且說眼前的光影搖曳中,蔡大小姐身著散花煙綠褶緞裙,外披淺荷水霧輕紗,即便是燈下靜坐,也仿似置身煙波雲霞中,令人只可遠觀,而不可心存褻瀆……

今日的髮式,也一改平日清靈俏皮的少女之態。

萬千青絲,如墨如瀑,頭上峨然高聳,肩下順滑如洩。

雍容華貴中,又含著淡淡的婉約柔美……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卻像是藏著一抹哀怨憂傷之意……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

門外小二的傳報聲,驚醒了屋內的靜美。

蔡大小姐用一方香帕輕輕拭去腮邊的淚痕,緩緩起身,端起手邊早已備齊備好的一疊衣衫,蓮步輕移,走去黃炎床前。

“夫君……”聽得出來,這一聲至親至愛的呼喚,蔡大小姐必然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方才輕喚出口的,嬌羞嬌怯中又帶著濃濃的歸宿感……

“夫君……該起床了……早朝的時辰到了……”將手中的那疊衣衫輕輕放至床邊,蔡大小姐柔聲勸起道。

“呃……”想到自己這會兒,全身不著片縷,黃炎拉著被角,尷尬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蔡大小姐卻也不再規避,一張嬌嫩的俏臉上,只是微微泛起一抹嫣紅,從那摞衣衫上面,取下為男人備好的乾爽平角褲,小手驚顫顫著,遞了過去……

黃炎本想隨口道一句謝謝,卻又怕因此疏遠了二人微妙的關係,也便只好訕訕一笑,接過手來,藉著被單的遮掩,麻溜兒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