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黃炎便默然不語,只是更冷地撇了對方一眼,隨後閉眼裝死……

見著他這德行,孟德同學還以為自己言語不當,以致傷了這孩子一顆幼小的心靈了呢……

“呵呵……”曹大大趕緊又笑著接了一句,“要說這位子龍將軍,為人謹慎,心思縝密,且行事沉穩幹練,當為執金吾最佳人選……若非賢弟一番舉薦,為兄又怎能喜得這等賢才良將呢……”

一番恭維後,黃炎卻只是耳朵根子微微動了動,眼珠子仍是一動不動,繼續假死中……

“呵呵……”曹大大心中不安,再次陪以笑臉道,“賢弟啊……數日前,為兄已經去你府上,宣佈了賢弟出任驃騎將軍一職,幾位夫人也都高興著呢……另外,為兄又留下價值不菲的金玉重寶,以為獎賞……”

一聽說又有錢財可收,黃炎不自覺地猛吞口水,就連眼珠子也在那眼皮子下面,好一頓滴溜兒亂轉!

可他那半死不活的架勢,倒讓曹大大心中很是不爽!

我這好話兒也說了,好東西也給了,你還想咋滴?

“……”

趕在曹大大發飆之前,黃炎甕聲甕氣著蹦出一句來:“我家中這會兒,只有紅袖一人算得上黃府夫人……又哪兒來的‘幾位夫人’?”

曹大大雖然心中不忿,卻見著對方總算肯於開口說人話了,也便不予計較:“來之前,我已經跟恩師蔡大家商議過,如今賢弟已經尊為當朝驃騎將軍,是時候向蔡大家提親了……”

“提親?”黃炎忽地睜大了眼睛,卻是一臉複雜地看向曹操,“就因為我得了這啥,驃騎將軍一職,便可以向蔡老頭兒提親了?那照你這說法兒,不管是誰得了這職位,都可以跟老蔡登門求親去了?蔡家看中的是官職爵祿,而並非為官之人吧?”

“你這臭小子!你怎能這般詆譭某家恩師?”曹大大終於隱忍不住,發起飆來,“蔡大家只是希望你能心存上進,意欲進取!如若不然,哪位做父親的,肯於將自家女兒隨隨便便就安置於他人後宅?”

黃炎默然了。

雖然心中理虧,卻還是梗著脖子拗道:“那這驃騎將軍咱也不稀罕了,你愛給誰給誰去好了!蔡大家,蔡左中郎將,想把自家閨女,愛嫁給誰就嫁給誰好了……”

“你——”見著黃炎如此撒潑耍賴,曹大大當真是恨鐵不成鋼,卻還是耐著性子,好言說道,“蔡大家如今也官升一級,被任為當朝五官中郎將……只是為了候你歸來,這才沒有即時趕去許縣陪駕!另外,恩師年歲已高,也無意仕途,只一心想要勸學授業,仍想要呆在陳留,繼續傳課授業,收徒講學……”

黃炎再次默然了。

估計那老蔡同志,也是對官場浮沉,徹底失瞭望,死了心了……

只是黃炎對這當世的門當戶對,門閥家世一說,甚感糾結與彆扭……

本來好好的一番郎有情來妾有意,卻要硬生生地摻雜進一些非感情因素……

黃炎還在默然不語的時候,曹操又笑著說道:“聽說,老弟曾在一日之間,便抄好十本子云先生的《法言》,甚至又許諾在一月之間,再行抄好十本《漢書》……這等世間奇術,為兄卻是聞所未聞……”

“只有這學風日盛,天下計程車子文人才會雲集而至……”黃炎復又站起身來,在堂上踱來踱去,轉而卻又說起正事來,“如今這漢室新定,朝政初穩,你卻又要東征徐州……只怕許縣那裡,還要多加經心才好啊……”

曹操也隨之站起身來,踱去他身邊,聲音低緩道:“許縣那裡,朝中瑣事我已交付了文若等人……另外,你跟大兄也要時刻留意那邊,若是突有意外發生,你二人也需儘快趕去……非常時期,就當行非常之舉!凡豫、兗、徐三州之地,賢弟但有兵馬調動,儘可自行區處!以老弟之才,為兄自然無需過多擔憂……”

看來,這老曹是要鐵腕治國了……

見著孟德同學如此信任抬舉自己,黃炎心中雖感動有加,卻是一臉的苦笑。

只怕隨後的一段日子裡,再無半日清閒了……

“……”

二人又是一夜秉燭詳談,翌日一早便各奔東西而去……

解決了後顧之憂,曹操便急急啟程,趕往徐州下邳。

黃炎本打算第三日午後便可趕回陳留家中,卻在途中又轉道去了酸棗,視察慰問了一番曹大大的小舅子,卞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