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大兄看來,太極老弟他……”二人笑著對飲一碗酒,曹操又出言問道。

“為人率真,性情不羈,不受禮儀教化約束。”夏侯惇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還可以加上一條,唯利是圖,唯好女色!”曹操笑著說道。

“也不盡然!”夏侯惇斷言否定道,“此番討賊獲益無數,糧草物資價值當在千萬以上!太極老弟卻只拿走了一顆深海蚌珠,一對和田玉鐲,外加兩匹女人用的花布。此外,再無他物。如此,你又當何看待?”

“這……他就為他府上那婢女挑了這些?”曹操愕然著,一臉的不可思議。

“呵呵,那日我也曾在他面前提到那名婢女之事,可誰想,那小老弟差點就直接與我拔刀相向!”夏侯惇似是心有餘悸著說道,隨後又一臉鄭重地告誡曹操,“孟德若是日後不想與他反目,千萬記著了,那是黃府夫人,不是婢女!”

“呵呵,那就是好色嘍?”夏侯惇的忠告,曹操自然謹記於心,隨後卻是自嘲地說了一句。

“好色?”夏侯惇微一愣怔,說道,“之前我送他美婢一雙,小老弟卻只是隨意地領走一個。再說了,哪有一個滿腹才華,又奇謀百出的文士才子,好色到一卑賤的婢女身上?這天下計程車族名媛,豪門閨秀又豈止千萬,以太極老弟之才,何至於此?”

曹操再無言語,心中疑雲重重著低了頭去。

“那他,既不圖財又不好色,莫非只為求官而來?”沉吟好半晌之後,曹操仍是一臉的疑惑。

“想那袁氏三公,門生遍天下,想要求官的話,以太極老弟之才能,若是投到袁家門下,豈不更順風順水?何苦要屈才呆在你這裡?”夏侯惇笑著說道。

“那,那豈不怪哉?這等奇才異士,不圖財不貪色也不求官,莫非是要做那聖人,或者志在……”曹操心頭一緊,手指微微指向頭頂。

“孟德多慮了!”夏侯惇飲盡最後一碗酒,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出門時丟下一句話,“也許,他什麼也不想做,只想跟你做朋友!”

酒幹言盡人自去,只留下一臉驚疑的曹操,一人呆坐在那裡。

這天下,還真是大亂如斯啊!

世道亂,亂到天下之人不知何去何從!

人也亂,亂到人心究竟何思何想?

難道說,那黃炎,黃太極當真只想著跟某家做一世至交?

“……”

回到黃府,待黃炎安頓好紅袖之後,韓福便帶著陳小二等人安置各自的屋子。

“福叔!福叔!這以後就是咱的家了麼?”陳小二四下轉悠了一圈,滿心的激動又欣喜,帶著哭音問道。

“臭小子!這是黃府,然後才是咱的家!”韓福疼愛地給了他一後腦勺,又再三叮囑道,“在府上千萬要守得規矩!眼下這世道,能有口飯吃就不易了,若有這等安身之所,那還不是奢侈得很?趕緊收拾屋子去,一會兒去城外守著夏侯將軍的隊伍到來,把那香嫂接回家。紅袖姑娘不能沒人照料。”

“哎!”小二忙應道。

“公子,我們可是到家了?”紅袖雙眼緊閉著,昏昏沉沉地問了一句。

“丫頭,咱到家了啊!乖乖睡上一覺,明天就會好起來的!公子我再帶你逛街去。”將丫頭小心翼翼地安頓在榻上,被子掩好,黃炎滿心寵溺地笑道。

黃炎想著把丫頭的胳膊放進被子裡,卻發現這三天四夜一路趕來,紅袖手裡一直緊緊地攥著那隻撥浪鼓,就算此時到家了,仍是如此!

“啊!不許碰紅袖的小鼓……”昏睡中的丫頭感覺到有人碰觸了她的心愛之物,擰著眉毛不滿地抗議道。

黃炎心中一熱,趕緊鬆開那隻撥浪鼓,將丫頭那兩隻小手放在被子外邊。

隨後便坐在了丫頭的身邊,陪伴著她。

“公子,我們是不是到家了呢?紅袖感覺到咱們家中的氣息了呢,好安心……公子——”昏睡中的紅袖像是當真嗅到了家的溫暖與溫馨,夢中突然驚呼一聲,隨著便掙扎起身子來,努力地睜大眼睛四下瞧去。

“公子,公子我們當真回到家中了呢!”待真切地看清了身邊的環境之後,丫頭當即喜出望外著,哇地一聲撲倒在黃炎的懷裡。

“呵呵,丫頭乖,不哭了哈!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可以出門上街玩兒去了!”黃炎沒哄過女孩子,更沒照料過孩子,當下只得手忙腳亂嘴又笨地將丫頭再次安撫著。

“公子,你答應過紅袖了的,只要回到家中,公子就……公子,紅袖什麼也不貪圖,只要能陪在公子身邊就好……公子,你要了紅袖吧……紅袖什麼都給你……”丫頭手裡仍攥著那隻撥浪鼓,口齒含糊著泣聲道,一邊卻是死死地抱住了黃炎,像是想要把自己極力揉進對方身體裡去。

“啊?呃,這個……”黃炎心頭一驚,敢情丫頭都昏迷成這樣了,心裡還惦記著那事兒呢!

“這個,紅袖啊,這事兒……怎麼也得你病好了之後才可行的哇,你要是沒力氣配合的話,咱就一個姿勢到底,豈不淡而無味得很?”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