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韓老虎當初為了讓這些匠人們死心塌地地留在山上,早就偷偷把他們的家人給殺光了!就連村子也在搶光了糧食之後,一把火給燒沒了!您這會兒把他們送下山,卻是將他們變成又一批流民,難民了啊。”陳小二在旁,小心翼翼地說道。

“哦?”黃炎皺起眉來,想想也是,卻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那韓老虎搶了糧食也就算了,為何要將所有村民都處死,又把整個村子都燒燬呢?他在山上又不事農耕,不務生產,沒了糧草來源,那他如何能在著群山之中立足長久呢?”

“呃,這個小的就不明白了,”陳小二苦著臉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那韓老虎也不是所有莊子都這般處置的。只有連山窪那邊的幾個村子被徹底摧毀了,其他地方的只是定時不定時地下山去搜刮一番,卻不會搞得村毀人亡。”

“哦?那,你是連山窪那邊的村民?”黃炎若有所思地問向劉全。

“回大人話,小的正是連山窪,小連子村的村民。附近的後連子村,以及靠山屯也都在一夜之間被那天殺的韓老虎給平了的!”那劉全一臉恨意地回道。

一夜之間滅了三個村子,這得多大的仇恨啊?

黃炎覺得其中必然大有蹊蹺,卻是一時之間弄不明白,搞不清楚的,當下也沒打算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吧,這事兒以後再說,”黃炎轉開話題,又笑著對那劉全說道,“你若眼下沒地兒可去的話,暫時就留在軍中好了。你先把馬廄中,這些馬匹的情況跟我說說吧。”

“劉全兒,你可得睜大眼睛看好嘍!我家公子可是軍中人人敬仰的先生,你要是能從這些馬匹中,為我家公子選出一匹汗血寶馬來,嘿嘿,到時候我家公子一高興,說不定就能給安排個馬伕長什麼的當當!”陳小二徹底一副日偽翻譯,漢奸走狗的形象,大著嘴巴說道。

“屁!滾一邊兒去!”黃炎笑罵道,“那汗血寶馬可是天子之馬,怎會出現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裡?一邊兒待著去!”

“嘿嘿!還是公子見識廣,才學多,慧眼高……”陳小二一臉媚笑著,哈腰諂媚道。

“滾!”

“……”

“大人,這些馬匹大多都是河曲馬,僅有兩三匹是草原馬,另有一匹是西域馬,卻不是什麼汗血寶馬,”沒了陳小二的聒噪,劉全詳詳細細地為黃炎講解起來,“河曲馬體型粗壯,耐久力強,體力恢復快,重要的是它性情溫順,更易於被馴服,所以中原人大多用它當做駑馬或騎乘之用。胡人的草原馬(蒙古馬的前身),雖然體型矮了點兒,但它四肢粗壯有力,而且耐勞耐寒,生存力強,更難得的是,胡馬經馴服之後,戰場上不驚不乍,敢於衝鋒迎敵,所以,行伍中選用得比較多。而西域馬則勝在品相上,體型高大健碩,爆發力強,只是不耐久勞。軍中將領用得較多,也只是相中了它的賣相。”

劉全洋洋灑灑一番講解下來,卻是讓黃炎這馬盲大開眼界,大明所以!

臨陣交鋒的話,自然非蒙古馬莫屬。

因為這玩意兒不怕驚,而且飼養容易,又極少生病。

倘若長途奔襲的話,還得是耐力非凡的河曲馬。

至於那西域馬,怕是隻能做短距離突襲用,或者選上一匹體壯神駿的,送給哪位領導當做代步坐騎。

只是這馬匹購置不易,飼養成本又高,一匹戰馬所耗費的糧草,抵得上兩名士兵了。

在這大鬧糧荒的年頭兒,糧食之重,堪比金銀啊!

不過,眼下這些問題在黃炎看來,那都不叫事兒啊!

這堆積了半個山頭的糧草,自己這點兒人馬哪怕是一天吃八頓,也足夠吃上一年的了!

哇咔咔!

黃炎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威武雄壯的騎兵營,還有那威名赫赫的虎豹騎,一副宏偉藍圖馬上就要在自己腦子裡成型了,卻猛不丁被那惱人的陳小二給驚醒了。

“公子,您是餓了吧?這馬匹要是吃了的話,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啊!”

“吃吃吃!吃你個頭啊!”黃炎被陳小二那奇異的想法嚇了一跳,佯怒著斥道。

“呃,那,公子你衝著這些馬匹流口水作甚?”陳小二眨巴著小眼睛,疑問道。

“啊?有麼?”黃炎慌忙抬手向嘴角擦去!

我了個擦!

這嘴邊上還真掛著一長串的口水撒!

“咳咳,”黃炎登時老臉一紅,忙乾咳了兩聲掩飾過去,一邊又淡然著對劉全說道,“你先下去歇著吧,回頭有事兒再喊你。”

“是,大人,小的告退。”說著,那劉全又恭恭敬敬地跪了一禮,退下。

回頭只剩下仨人了,黃炎換上一臉極為溫暖的笑意,語氣極為溫和地對陳小二說道:“我說,小二啊!今後你也別跟著我東奔西跑了,多受累啊!就乾脆留在馬場這邊安生度日吧!平日裡沒事的話,你就跟劉全多學學,養養馬啊,喂喂馬啊,洗洗馬啊什麼的!再無聊的話,你就幫著打掃一下馬廄,也沒多少活兒,就是清個馬欄,除個馬糞什麼!實在閒著沒事兒乾的話,你就把馬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