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聲音漸漸消失,空氣也越來越冷,姜萊和周格知道,午夜正在一點一點的靠近。可二人都各自努力了幾次,卻無法掙脫,這繩索內含有法術,大概類似於捆仙繩,連神仙都掙脫不了,何況她們兩個還沒得道的肉體凡胎。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如果不能在這一天進入鬼門關,怕是要再等一年,更可怕的是,這男子是什麼人都不知道,萬一是妖精怎麼辦,現在妖精都打扮的仙風道骨,神仙都打扮的隨意率真。

正當二人越發焦急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房頂有聲響,不是一個人,似乎在忙著什麼。這裡就是頂層,那就一定有人在屋頂做著什麼,兩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可是毫無頭緒。

這時,聲音逐漸消失,似乎樓上是忙完了,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被開啟,剛剛那個男子走了進來,找了一個凳子坐下,看樣子,就像要審他們一眼。

只見這個男人右手一揮,姜萊和周格的口中的布條消失。姜萊終於可以閉上嘴,可此時的嘴已經被堵了太久,即使撤去了布條,痠痛並沒有馬上撤去。

男人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歉意,冷冷的問二人:“你們既然不肯說明來這的目的,那就自報家門吧,我倒要看看,哪個門派能這麼膽大包天。”

姜萊一時覺得有苦說不出,心中忿忿不平,自己就算是說了是地府的女弟子,有人信嗎。

好在周格還是有師承的,周格咬了咬呀,盡力緩解了一下痠痛,回答道:“弟子沒有師門,襲承我母親的血脈,有捉妖師血統。幼年與我母親分離,只學了一些法術的皮毛。”

男人面露疑色,思忖片刻,問道:“你叫什麼?”

“周格。”

男人驚訝的揚眉,“你媽媽姓什麼?”

“姓馬。”

男人頓時愣住,停頓了更長的時間,終於說道:“你最好沒有騙我。”說著向門外喊道,“去,把夫人請過來。”

門口毫無動靜,姜萊和周格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一會,一個人走了過來,直接推門而入。

只見走進來的是一箇中年女人,短髮,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眉眼間說不上的熟悉。

女人進屋看見眼前的場景,困惑的問道:“這麼關鍵的時候,你叫我下來幹什麼?”

只見男人收起剛剛冷酷的表情,變得溫柔異常的回答道:“那小子,說他是周格,我想讓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周格。”

女人明顯呆住,反應過來連忙直奔周格,當她與周格四目相對的時候,淚水奪眶而出。

周格也馬上紅了眼眶,強忍著才沒有流下眼淚,顫聲喊了一聲:“媽~”

看見眼前這一刻,姜萊覺得,雖然多少有些狗血,但是,自己應該是安全了。

果然,周格身上的繩索瞬時鬆了下來,周格顧不得男子漢的形象,撲過女人的懷裡放聲大哭。

在一旁的姜萊也跟著感慨萬千,如果這時候誰能想起來給自己也鬆綁就好了。雖然母女相認十分感人,但是能不能給自己這個重要觀眾一個舒服的位置。

好在哭了一會,周格的媽媽緩了過來,問周格:“剛剛聽你胡叔叔說有人練邪法,竟然是你?”

周格嚇得連忙搖頭否認,將自己要去地府裡查生死簿的時如實相告。得知周格還有個同伴時,周格媽媽回頭看向姜萊。

對於這種見面方式,姜萊不得不承認,這,簡直太尷尬了。

周格媽媽伸出手,捆仙繩飛回周格媽媽的手中,姜萊顫顫巍巍的爬起來,被綁了太久,渾身肌肉僵硬,姜萊顫抖的扶著牆才能保證不再次摔倒。

周格媽媽歉意的對姜萊說:“真是的,鬧了這麼大的誤會,阿姨對不住了,你看你胡叔叔也真是,一點也不問清楚。”

本以為那個中年男子會很不服氣的辯解,說什麼半夜爬房頂不是好人什麼的,結果卻出人意料。胡叔叔忙不迭的點頭,一面點頭一面承認錯誤。跟剛剛威風凜凜的樣子判若兩人,此時的他,可以用乖巧二字來形容。

周格對於媽媽的出現又驚又喜,他拉著媽媽手,幾乎懇求道:“媽,這麼多年你去哪了,你找到妹妹了嗎。”

周格的媽媽眼光暗淡下來,深深嘆了一口氣,緩緩講起了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周格還在上小學,周格的妹妹剛剛出生,全家人都沉侵在喜悅之中,可是,因為媽媽一直降妖除魔,惹得很多妖精怨恨,眼看著剛剛生產完的周媽媽虛弱異常,一隻妖精趁機擄走了剛剛出生的小妹妹。

媽媽本來生產後就有些焦慮,看見自己女兒被仇家擄走卻無能為力。幾次想一了百了。周爸爸也對這件事產生了很大的不滿,開始對周媽媽不聞不問。

顧不上做月子,周媽媽頂著凜冽的寒風,找到了自己的哥哥,求善於卜卦的哥哥幫忙找到自己的小女兒。

誰知道,周格的舅舅,認真的起香問卦後,解出卦象竟然是:九死一生。

這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周格的媽媽從此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