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怒砸佛像(第2/2頁)

傭人們都在跪著哭，無暇顧及姜萊和周格二人的闖入。庭院不小，又到處都是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傭人，兩人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哭聲最響的地方。

站在門外看去，阿羅跪在床前已經哭成淚人。床上躺著的是阿羅的媽媽。奇怪，今天下午還生龍活虎的，怎麼這麼快就死了呢。阿羅一把抓過白天見過的婢女，廢了好大力氣才知道，原來，阿羅的媽媽一直有眩暈症。

“眩暈症？是高血壓吧？”姜萊問周格，周格皺眉答道：“應該差不多，古人沒有高血壓這個概念，經常按症狀來區分各種疾病。眩暈本來就是高血壓的重要症狀，得了高血壓的人，經歷這樣大喜大悲後驟然離世也是常事。”

姜萊心疼不已，阿羅還沒有來得及跟媽媽和好，媽媽就離世了，好擔心這件事會成為阿羅的心結，壓在心底一輩子也舒展不開。

“呀！小姐！”一聲呼喊把姜萊拉回現實，阿羅已經哭暈在床前，裙襬上還有她剛吐的鮮血。

姜萊擔心的幫忙把阿羅送回房，不由得囑咐婢女道：“千萬別再讓她這麼哭了，多健康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啊！”婢女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姜萊明白，自己的囑咐毫無用處，這種事哪是旁人勸得了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阿羅哭了暈，醒來繼續哭，一隻這樣哭到了七天後。

阿羅的母親已經發喪，喪事由管家料理得明明白白。可是小庭院門口，卻貼起了變賣家產的告示。

姜萊和周格連忙跑去附近的小寺廟，此時的寺廟已經整修完畢，二人抬頭看了看重新修復的匾額，上面漂亮大氣的書法，寫著：佛塔寺。此時的佛塔寺終於不是破敗不堪的樣子。

走進佛塔寺，看見阿羅還跪在佛前，臉色慘白，裙子上沾滿了淚痕。姜萊不敢打擾，便去詢問阿羅的貼身侍女。

侍女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小姐自從夫人過世，便天天跪在佛前懺悔，這幾天已經暈倒很多次，眼淚更是不知道流了多少。現如今變賣家產，也要大肆供奉。只求能知道夫人去了何處。”

“啊？”姜萊不可置信的驚呼，“這！這上哪知道去啊！”

話音未落，空中傳來低沉而純淨的聲音：“泣者聖女，勿至悲哀，我今示汝母之去處。”

姜萊嚇到跪倒在地。阿羅的眼中卻重新燃起了光芒，連忙雙手合十，激動地望向天空。含淚問道：“是何方神德，可以如此寬慰我。自從我失去母親，晝夜憶戀，可我無處可問，求神德告知，我母親去了哪裡，她……”阿羅深吸一口氣，終於努力地問道：“我母親，還好嗎？”

空中的聲音回答道：“我，就是你日日供奉的覺華定自在王如來，看見你思念母親遠遠異於常人，今特來告示。”

阿羅聽見回答，整個人站不穩，摔倒在地。眾人連忙攙扶起阿羅。阿羅不顧摔傷的四肢，掙扎著起身，雙手合十恭敬回答：“我佛慈悲，如今，恐怕我也命不久矣，求我佛示下。”

如來答道：“你速速回去，沐浴更衣，端坐後思吾之名號，我自會帶你去看你母親的去處。”

阿羅拜了三拜，在眾人的攙扶下，阿羅踉蹌地走出佛塔寺。走過姜萊身邊，姜萊拉住阿羅的長袖，自責地說道：“對不起，我，我不該就這麼突然地拆穿那個騙子。讓阿姨信仰就這麼崩塌了。”

阿羅輕輕拍了拍姜萊的手，安慰道：“這是我求助於你的，你無需自責。”

姜萊拉住阿羅的手，“讓我陪你吧，你這麼虛弱，我可以攙扶著你。”阿羅思忖片刻，欣然同意了。周格不放心，也要一同前往。三人商議，傍晚時分，去阿羅家書房集合。

終於熬到傍晚時分，三人打坐，一起心中默唸如來的名號，恍惚間，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地獄。周格忙挽起姜萊的手，唯恐姜萊受到驚嚇。可姜萊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勇敢地攙扶起阿羅。姜萊決定，不管多害怕，也要保護阿羅。

阿羅看著一望無際的地獄，遙遙望去，盡是受苦的鬼魂，想到自己的母親就在其中，更加悲痛不已，瘋了似的尋找著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