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來了不能白跑一趟,這樣,也晌午了,到我家店嚐嚐餃子,我正好調了兩罈子好酒,品品。”

說白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副所長和記者也都是人,話說明了都理解,見老譚這麼說也就賣個順水人情——回去也好交差。

但老譚的邀請是不能參加的,哪成啥了?等於是吃拿卡要,違反紀律的。

老譚笑,先是調侃副所長:“不去也成,但你得把我家昨天送你們派出所的慰問禮包退回來,那也不少錢呢。

看你們為人們服務挺辛苦的給你們送點兒餃子,現在店裡有事請你們解決問題倒不來了,說不過去吧。

再者說了,咱倆多少年哥們兒了,你沒少吃我包的餃子,算算夠受賄金額了,不檢舉你算你撿著。”

副所長不尷不尬,瞪著眼睛瞅老譚。

老譚隨後對那位電視臺的女記者說:“我保證叫你今天回去好交差。我們阿巧一直以服務社群為中心,現在依然無償的給駐守老人免費送餃子,十年如一日,這算正能量吧?

還有,我們被封的店面也做好事,免費給防疫人員做盒飯,這也算正能量吧?

這些可以報道,我不攔著。”

和副所長跟女記者吃過飯已是下午,從飯店出來後老譚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他邊走邊看臨街的商鋪,和平日沒什麼兩樣,這要是在農村這時已經有年味兒了,至少能聽到淘氣孩子燃放的爆竹聲。而城市沒有,也不讓放。

他想起前年的春節,是在美麗谷過的,有王淑蘭陪著

想起王淑蘭王淑蘭的面孔就在眼前出現了,微笑著十分清晰,栩栩如生。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覺著王淑蘭沒死,還活著

但她真的死了,人已不在,有的只是一塊墓地和一個墓碑。

老譚摸索著掏煙,只掏出個打火機,煙沒了。他尋找著煙店,找到後走了進去。

煙店老闆給他拿了煙,他開啟盒抽出一根點上,然後便往外走。煙店老闆喊他說還沒給錢呢,他回過身拿出手機掃碼,付了錢,然後說聲不好意思。

煙店老闆笑笑沒說啥。

他出了煙店繼續往前走,回想著剛才的情景自嘲的笑了,心說熘號了,心不在肝上。

他感覺有些凍腦袋,往頭上摸才發現棉帽子沒戴,回想一下是落在飯店了。於是折轉身往回走,這時手機響了。

電話是張麗打來的,說金子晚上請喝酒,她已經約了豔華。

老譚說不去了,中午剛喝完。

“人家金子主要請你,你不去成啥事了。”張麗說。

“請我也不去,喝不動。”老譚說。

“人家可是誠心誠意的請。”

“那也不去。”

張麗便很乾脆的把電話掛了,整的老譚一時發懵,手機貼在耳朵上愣愣的出神。

在他正前方十米遠處,張麗正手拿著他的棉帽子衝他笑,身邊站著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