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出了小公園往回走的時候決定把豔華兩口子叫來一起涮鍋,這樣熱鬧些,另外張麗也好長時間沒見著豔華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豔華和老鄧來了,下雪天倆人沒帶孩子,另一個原因是張麗沒孩子,這輩子也生不了,見到孩子難免心酸,所以豔華就把孩子留在家裡叫保姆看著。

張麗已經把火鍋準備好了,來了就開吃。

老鄧和老黃現在也講究起來,和老譚一樣喝起了養生酒,反倒是兩位女士頗有男人性格,喝火辣辣的小燒。

四個人每人一個小酒壺,裡面裝著二兩酒,一人一個三錢小杯,自倒自的。

人過五十說話聊天愛講過去,尤其幾個知己聚在一起,過去的話題幾乎佔據了酒桌上的一大半。

四個人的話題很自然的從今天的雪開始。

“我記著九八年正月初十的那場大雪,早上起來門都推不開,得拿鐵鍬鏟。”張麗說。

“那場雪大,整個廠內停工,所有工人從車間出來掃雪。”老鄧說。

“我記著那天都是走著上班的,廠內十臺推土機全開出來了,先推出條道,要不然上班都不好上。”老黃說。

“那場雪真大,學生停課工廠停工,就連飯店都停了。”豔華說。

“我記著公交車是下午開始運營的,上午根本走不了道。”張麗說。

“別說公交了,計程車都沒有,整個交通癱瘓一上午。”老鄧說。

“那時候你幹啥呢?”張麗問豔華。

“那時候我剛到省城,在大南一家飯店洗碗。”豔華說。

“那時候我上學呢,在商學院,過十五才開學,我欠欠的提前返校,結果大雪封門,老實的在寢室躺一天,餓完了。我記著清楚的,就兩包泡麵和大半根火腿腸。”張麗說完開心的笑起來,估計當時她是哭喪臉的。

很快四個人從雪嘮到了三臺子,老鄧和老黃是三臺子坐地戶,只說歷史。

張麗和豔華外地來的,講述了怎麼到三臺子的過程,其中不乏唏噓。

當然,太過傷心和太私人的事沒說,以防兩個男人多想。

人這輩子就這樣,有些話可以對朋友講,對父母講,卻不能對另一半講;有些話可以對朋友講,對另一半講,卻不能對父母講。

相比較對朋友講的話最多,所以說人不能沒朋友。

外面下著雪,屋裡暖融融,火鍋上飄著熱騰騰的熱氣,誘人的湯汁裡翻滾著肥美的牛肉片和各種青菜。

四個人現在已經是第二壺了。

豔華臉上泛著酒精燃起的紅光,薄毛衫脫了,穿著短袖,有些興奮的說:“壓根兒就沒想開飯店當老闆,省思穩穩當當的過就行了,不缺吃不少穿的。”

張麗打趣道:“沒成想還開挺好,一不小心開全國去了。”

“那可不——”豔華有些自豪。

“這得感謝老譚。”老鄧說。

於是話題就很自然的轉移到了老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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