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譚一根菸抽到一半不抽了,煙放的時間長了,有些辣嗓子。

他起身拿起雅茹準備好的換洗衣服,進衛生間洗了澡,然後上床睡覺。可是他沒睡著,這是他從山上下來後第一次十點之前沒有睡著,並且還挺精神。

他又想抽菸,於是下床走到沙發前,把那半包煙拿到手裡的時候想到剛才辣嗓子的味道又放下了,轉身進了廚房,開啟冰櫃,見裡面有三瓶酸奶,心想肯定是上官青鳶在這屋住時買的,便隨手拿了一瓶。

回到床上坐下,喝了兩口酸奶,很涼爽,下到肚裡一陣舒服。

舒服叫人上癮,他把剩下的酸奶全喝了,意猶未盡的咂咂嘴,然後拿抽紙擦。

雅茹回到自己小屋,換了睡衣洗了澡,然後上床準備睡覺,卻和老譚一樣的睡不著——心還難受著。

人也怪,當從別人嘴裡知道一件事啥樣的時候心裡信了,但信的七七八八,合計著萬一沒那樣呢,於是就想等見到當事人的時候問問,確認一下。

等見到當事人問了之後,得到的一旦是確切回答心就不好受了。

為啥?因為在意。

在意一個人是很難說清楚的,它叫人痛,叫人傷,叫人高興,也叫人流淚。

人在年輕的時候在意一個人叫情竇初開,是透著小心思的甜蜜的喜歡。等到了中年,經歷了生活的錘鍊和婚姻家庭,把內心的感情開始隱藏的時候,在意一個人就不能用喜歡來形容了,那是真的在意,有時會忘了自己。

雅茹在意老譚,在意到老譚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就不好受的程度,像被人拿刀捅了,滴血的痛。

而她又是一個非常能忍受的女人,心難受卻不說。

第二天早上,雅茹上早班習慣了,起得很早。洗漱後來到老譚屋裡準備做早飯,卻被老譚在床上的難受像驚呆了。

老譚確實難受,罪魁禍首是那瓶涼酸奶。昨晚喝下後涼爽的舒服了一陣,可是到後半夜就不行了,先是胃脹,緊接著肚子咕嚕咕嚕的響,然後便開始拉稀。

開始時一小時一次,然後半小時一次,再後來不到五分鐘就有便意,坐到坐便上又沒什麼,墜著難受。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三點才稍好些,這期間他上了n次衛生間,拉到了無物可拉。

後來胃不那麼疼了,少了便意,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睡著了。但睡的不實誠,四點多的時候被一陣針扎似的痛疼醒了,然後便沒再睡,閉著眼迷糊著。

他想下床燒點熱水喝,俗話說好漢子架不住三潑稀,已經拉的渾身無力,又發了燒,只能哼哼的迷糊著。

雅茹見他這樣慌了神,撫著他的腦袋叫:“老譚,老譚,咋地啦,哪難受?”

老譚意識還在,知道是雅茹來了,就在身邊,於是勉強的抬了眼皮看了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送我上醫院”說完就閉上眼,急促的喘息。

雅茹差了聲的說:“好,好,這就送你去。”說完便往外跑,跑到李爽和小高的房門前抬手砸門。

“嘭!嘭!嘭!”

“李爽,小高,你倆快起來,送你師父去醫院,你師父不行了——”

老譚被送進醫院,經檢查是急性胃腸炎,並有食物中毒現象,加上有癌症在,大夫說再晚送來一小時人就沒救了,不幸中的萬幸。

究其原因是酸奶過期了,且是涼的,和老譚喝的中藥犯衝。

“你們家屬也是,患者都這樣了身邊咋還能沒人呢,他本身就是癌症,還高血壓,支氣管也不好,隨時有生命危險,身邊不能沒人。”大夫毫不客氣的對雅茹和李爽說。

“不會了,不會了,下回不會了。”李爽馬上說。

大夫來了氣,斜了李爽一眼,說:“還下回?”隨後“哼”了一聲,“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吧,趕緊辦住院手續,患者需要住院治療。”

老譚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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