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約了李豔景,倆人打著傘往東溝溜達,半路見山崖處斜長著一棵桃樹,煙雨中景緻頗美,倆人便到近前拍照。

袁芳想挨著山桃樹拍一張,但山桃樹斜長,有些危險,李豔景勸她不要,她說沒事,結果悲劇了。

好在山崖分兩層斷落,她出溜到了下方第一層沒再下滑,再下滑便是深澗,命也就沒了。

從山崖到第一層斷落處有十米深,老譚叫寶利圖取了繩子,把一頭扔下叫袁芳纏在腰上,纏住抓緊,然後大夥兒在上邊一起拉,總算把她有驚無險的拉了上來。

拉上來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後怕的大哭起來。

她顯然腳軟的走不了路了,老譚叫寶利圖把她背起,眾人回了小院。

大夥兒都淋了雨,為防感冒發燒,各自回屋擦洗換乾淨衣服。

老譚換好衣服進廚房熬了薑湯,每人一碗的叫大夥喝下。隨後來到袁芳房間,李霞、嶽桂梅、李豔景三人都在。

袁芳坐在床上喝薑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老譚是來看她有沒有受傷的,還好,除了幾處刮傷破皮外沒大事,見是這樣放心不少,說了幾句安慰話後回了房間。

酒是不能繼續喝了,賈老爺子、王建國、李國華都是六十往上的人,雨一淋得馬上保暖,比不得寶利圖和老譚。

其實老譚也有些發冷,好在四十多歲有抵抗力,不像他們那麼嚴重。他叫寶利圖撤了桌子,便準備上床躺一會兒。

寶利圖把桌子撤完,收拾乾淨之後說:“師傅,我給你搓搓身子,然後你睡一覺,不帶感冒的。”

“搓身子?”老譚稍有疑惑。

“嗯,我小時候被雨澆了到家我阿爸就給我搓身子,這樣不感冒。”寶利圖說。

“你會呀?”

“會——”寶利圖有些窘,臉色微紅,說:“我也是剛想起來的,以前都忘了我記性不好,也不知道咋回事,到這之後好像挺多事都能想起來了。”

“是嗎?”

“嗯好像是我拿酒給你搓身子。”

寶利圖來有二十天了,老譚除了發現他與佛有緣外,還在他身上發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眼神,他之前的眼神發直,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個憨傻。

他現在的眼神雖然還是發直,但沒了憨傻,而是那種純粹的乾淨,彷彿一潭水,清澈見底。

再比如面相,之前雖不是凶神惡煞,但絕非善類,一看就是那種二虎吧唧好勇鬥狠的二貨,唯恐避之不及。現在那張臉雖沒啥改變,但看上去法相莊嚴,有了佛像。

寶利圖叫老譚脫去上衣趴在床上,然後把酒倒在手心,兩個手掌互相摩擦揉搓,手心熱了後按在老譚背上,開始揉搓。

寶利圖的手掌按在老譚背上的時候老譚感到十分溫熱,並且舒服。接下來隨著揉搓慢慢的整個後背都熱了,好像有涼風往外冒,同時有熱氣往體內鑽,美氣得很。

“啊——”老譚舒服的出了聲,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寶利圖給老譚搓完後背搓前身,接下來是兩條腿。搓到腳心的時候老譚感覺最好,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渾身都輕飄飄的。

半個小時後寶利圖給老譚蓋上被子,然後擦掉腦袋上汗,吁了口氣。

他把兩隻手掌拿到眼前看,很奇怪的搖搖頭——他發現兩個手掌白白的,胖胖的,似乎透明,能看到裡面的血管。

可是細看又沒看到,以前啥樣還啥樣,只不過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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