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臉老譚躺床上休息,想起唐姐說到豔粉街餃子館吃飯的事,她說是陪她表妹給父母上墳掃墓的,那就是說她表妹以前住在豔粉街附近,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趙姐,心想唐姐的表妹是不是趙姐呢?

這樣想的時候不禁有些激動,想馬上找唐姐確認一下。可轉念一想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碰著個在阿巧吃飯的人就是趙姐?要那樣就太巧了,有點扯。

可是這想法一旦產生了就揮之不去,總覺著是回事。於是想等有機會假裝沒事似的問問唐姐,像聊閒篇兒似的,不用太正規——萬一她表妹真是趙姐呢。

想起趙姐趙姐的面孔就在眼前出現了,算算小十年沒見到了,面孔是十年前的,不知道現在啥樣?也許老了,也許沒有

人在這時候是容易想起以前的人和事的。

回憶往往叫人甜蜜,也會有痛苦和自責、甚至懺悔。

在我們的這部生活長劇中,老譚接觸了很多女人,直到現在能時常想起,並且惦念的只有趙姐。以前他也惦念英子,現在不惦念了,英子在阿巧工作,一切都好,這叫他放心不少。

趙姐是走進他生命的女人,在他打工的最初十年裡,趙姐給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關心、體貼,像家姐一樣。

趙姐是他尊重的人,他沒有對趙姐有過任何的非分之想。在他的記憶中趙姐美麗、善良、賢惠、溫柔,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和趙姐最後的日子是在濱海,那時候趙姐的丈夫老吳死了,趙姐心情不好到濱海散心,在他那住了月餘。

那時趙姐是承受喪夫之痛的婦人,心中悲痛,找到了弟弟。和現在的他一樣,想找個安靜的沒人認識的地方歇歇,在清淨中調理自己。

他清晰的記著趙姐剛到濱海時的情形,人形憔悴,弱不禁風,瞅著叫人心疼。晚上睡覺必須開著燈,時常夢中驚醒,嘴裡喊著老吳,無助的像個孩子般哭泣。

他把趙姐像孩子一樣摟在懷裡,安撫著入睡。就是這樣趙姐也會在夢中流淚,身子時不時地打激靈兒,如在夢中受了驚嚇。

後來趙姐漸漸好轉,臉上有了活色,人也開朗起來,睡覺時也敢關燈了。

等趙姐徹底恢復後快過年了,他把趙姐送上回省城的火車,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一個好姐姐被自己弄丟了

老譚來一個星期了,感覺良好,生活初步形成規律。

早上天剛亮起床,和賈老爺子上山撿柴,呼吸新鮮空氣,練習吐納。

吃過早飯後回屋吃藥,然後在寺院前的空地上溜達一小時。

寺院依山而建,前面空地說是給上山來的車挑頭的地方比較確切,寬闊處可以並排停三臺車,窄處只容一臺車通行,旁邊便是深澗,掉下去粉身碎骨。

平時少有車上來,說白了一般的車上不來,即使能上來一般的司機也不敢開。因為在半山腰的寺廟那往這裡上的路十分陡峭,幾乎是六十度坡,並且極窄,頂多三米。

路是工人們先用炸藥後用鉤機修出來的,一側是硬石山壁,一側是近百米深的山澗,危險異常。楊志軍送老譚來的時候沒敢把車開上來,而是停在了半山腰爬上來的,東西是山上的專職司機開四驅吉普拉上來的。

老譚每天溜達的路徑是從空地上下到半山腰,然後再爬上來。下去的時候二十分鐘,爬上來四十分鐘,通常是渾身大汗淋淋。

溜達完回屋冷水洗臉,休息半小時,接著是研習金剛經。

午後一點午睡,三點半醒,喝壺茶,接下來開始準備晚飯,四點半準時開餐。

吃過晚飯五點,天也黑了。他晚上通常不去功課房打坐誦經,而是順山路走走,然後回房間吃藥洗漱,坐在電腦前邊喝茶邊寫點東西,八點上床打坐一小時,讓腦袋神遊太虛,九點準時入睡。

隔兩天午時去東溝挑水,只是沒再碰著過唐姐,他想問趙姐的事也沒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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