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陰天,要下雪。

草場一望無際,一片枯黃,羊群隱現。

冬天的草原天蒼蒼,野茫茫,冷風吹,雖不荒涼,但有悲羌。若是詩人在此,定會抒發情感,潑灑筆墨。

越野車在似路非路的草甸子上前行,有些顛簸,速度很慢,駛到低窪處能聽到硬草茬刮車底盤發出的沙沙聲。

白老闆戰友在公路上迎的老譚他們,隨後兩臺車便駛進草甸子。他在前面引路,老譚他們在後面跟著,已經行駛了二十分鐘,還沒看到蒙古包,也沒見著人家。

看來還得再走一會兒。

前面是個小坡,上了坡也沒人家,繼續往深處顛簸著駛去。

又走了十多分鐘,在一片平坦的草場上見到了蒙古包和房子。

遠處看,房子很小,近了,和正常房子一樣大。

真的是草原深處有人家。

房子坐北朝南,一排六間。右邊是兩個蒙古包和三間廂房,其中一間停著臺轎車。房前有拖拉機、摩托、馬車。左邊是大型羊圈,羊圈外垛著成捆的草。

房前有口深水井,井旁是運轉著的發電機。

兩條牧羊犬跑過來,在主人跟前搖著尾巴。

後面,一隻拴著鐵鏈、牛犢子一般大的黑色藏獒耷拉著耳朵,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嚎。

女主人迎出門外,後面跟著兩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這是白老闆戰友的家。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在老譚的想象中牧民應該是居無定所,過著遊牧生活。現在看來不是那回事,人家的生活比城裡人都好。

別的不說,廂房裡停的轎車和開著的越野就得六、七十萬,六間平房少說十萬,這都是小數,還有羊群呢,少說上千只,外加在房子周圍悠閒晃動的牛和馬。

厲害呀。

老譚他們被熱情的讓進屋裡。

寬敞的客廳和城裡住樓的人家沒啥兩樣,轉圈沙發,中間茶几,旁邊養著幾盆萬年青和發財樹。

屋裡生著暖氣,暖融融的。

一番禮節性的客套之後,賓主坐下,女主人端上奶茶、點心、烏日莫,男主人忙著敬菸讓茶。

“到這來別客氣,和自己家一樣。”白老闆戰友說。

“麻煩你們了。”老譚說。

“這麻煩啥,你們能來這荒草甸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要不嫌乎就行。”白老闆戰友豪爽的說。

眾人嘮了一會兒,女主人開始張羅飯菜。

羊是早上殺的,早已煮好。一大盆手把羊肉,一盆熱氣直冒的羊雜碎端上來,隨後是兩個青菜,炒青椒和蒜薹,最後是燉菜——蟲草雞燉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