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和大姐夫老兩口和兒子分開過,兩居日子。

大姐夫老共產黨,當了十八年村長。他當的時候還沒有貪汙腐敗之風,只比普通百姓多點土地,每年鄉上給些補貼,再有的就是招待吃喝,肥了肚子。

等村長可以海選的時候他連任兩屆,第三屆的時候有了花錢拉選票的節目,他便下來了。

下來後在家老實的當農民,和大姐倆人日子過得殷實,雖沒兒子富裕,但也衣食無憂富富有餘。後來鄉里來人找他談過兩次,叫他再當村長,被他拒絕。

老共產黨只一句話——沒錢拉選票。

聽得出話裡有對自己被人花錢拉選票拉下馬的耿耿於懷,餘恨未消。

老譚、五姐夫來了,大姐沒說上兩句話便開始張羅著做飯,蘭軍回去把媳婦喊來一起弄,不多時飯菜便好。

這時間蘭軍開車把二姐、二姐夫和五姐接了過來,大姐夫給閨女蘭芝、女婿建國打了電話,也都來了。

“把你三姐他們喊來不?”大姐夫徵求老譚的意見。

老譚的大姐、二姐、四姐、五姐都在一個村,只是不在一個村民組,各家相距三、五里路,離得近。只有三姐嫁到外鄉,離得遠些。

老譚剛要開口,蘭軍說:“給我三姨打電話了,她和我三姨夫不在家,去於寺了。”

這樣便沒叫老譚三姐。

至於四姐和四姐夫,兩口子守著座山,摳門過日子人,一年四季輕易不出門,打電話也不來的。

男男女女十多口人坐了兩桌,桌子上有小笨雞、殺豬菜、豬腸子、燉羊雜、燒鯉魚、溜丸子、雞蛋炒地皮菜、肉炒山蘑菇、酸菜心、青蘿蔔蘸醬

全是農家飯菜,滿屋飄香。

大姐夫把珍藏多年的塞外茅臺拿出兩壇給大家倒酒,到老譚這的時候老譚說吃藥呢不能喝酒,大姐夫不依,說少喝點兒,藥遲兩天再吃。

蘭芝女婿建國是村裡的赤腳醫生,祖傳的中醫,對老譚說:“老舅,少喝點兒行,喝完了挺三天不喝酒,不耽誤吃藥。

你聽外甥女婿的,病靠養,主要在心情,心要沒病外邪不侵,有時候酒還助藥性呢。”

外甥女婿話落,外甥蘭軍說:“喝點吧老舅,先生都說了沒事。你和我爸、我二姨夫、我老姨夫你們老哥四個一年也在不一起幾回,喝點兒,高興高興。”

說著就要給老譚滿上。

那桌的五姐見了阻攔道:“蘭軍,你老舅身體不好,吃藥呢,別給他倒。”

“隔席不說話的規矩懂不?老爺們喝酒婦女不許插話。”大姐夫半開著玩笑,瞪了五姐一眼,偷偷的示意兒子倒酒。

五姐笑著回懟:“一屋不分席,有能耐你跟我喝。”

五姐這幾年當校長,酒量驚人,只是輕易不喝。

大姐夫訕笑,沒了言語。

“今兒熱鬧,少喝點兒行,別喝多了。”大姐開了口。

見大姐這麼說了,五姐道:“那喝點吧——”

“看著沒老五,別看你是校長,但在家說的不算,還得是你大姐。”大姐夫大聲道。

“沒時間搭理你,好像你不歸我大姐管似的。”

滿屋人笑。

蘭軍給老舅倒酒,老譚戒了半月的酒沒戒住,順之開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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