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孩子,不由然的想到老譚。她記著在臨江軒工作的時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和老譚說過,要和他生個孩子。那時確實有這種想法,因為老譚在她的心中佔據著很大的位置,到現在也是。

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有一時衝動的成分在內,如果是現在絕不會這樣了。不是說對老譚沒了感情,而是現實情況擺在這,不允許自己生孩子——養不起。

一個單身女人,沒什麼積蓄,每月還供著房貸,如果半年不上班掙錢就會破產,有什麼條件養孩子?還不得餓死?就算養活了那以後怎麼辦?是不是得上幼兒園,上完幼兒園就得上小學、上初中、高中、大學想想都害怕。

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敢生,生了養不起呀。

自己是個富婆還行,或者有個老公,老公掙錢養家,自己安安穩穩的在家相夫教子,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孩子還想起了自己第一個男人。是呀,不管好壞,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一輩子都忘不了。也許是恨,也許是愛,也許是無奈。

第一個男人,那個英俊瀟灑的軍代表,就那樣輕易的把自己俘虜了。如歌中唱的一樣,自己如一隻飛蛾,明知前面是可以燒死自己的熊熊大火,依然義無反顧的撲了上去

結果,受傷了。那個男人給自己留下一筆錢之後回了北京自己的家,再也沒了訊息。叫人笑話的是竟然不恨那個男人,一個人消無聲息的把肚子裡的小生命打掉

現在想來後悔,不把孩子打掉多好呀,現在也有自己孩子,當了媽媽,想想孩子應該十九歲了。

哎,後悔也晚了。

現在開始恨起了那個男人。

真不該把那個孩子打掉,上天似乎是在懲罰扼殺生命的人,叫自己的婚姻遇上一個不能生育的男人,徹底絕了當母親的希望。

沒孩子就沒孩子,這也沒啥,能好好過日子就行。可是這個男人根本不想好好過日子,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之後開始變態一樣的折磨人。堅持了兩年的婚姻最後在無法忍受中結束,又成了孤家寡人。

好像現在對單身女人有一個很上檔次的稱呼,叫單身貴族。自己只是單身,不是貴族。

畢竟是一個正常女人,剛四十二,一切生理機能正常運轉,無時不刻的在告訴自己需要異性的陪伴與關心,渴望得到愛的滋潤和幸福。

白天,緊張的工作叫人忘記這一切,可是到了晚上,當無際的黑暗把自己吞噬之後,空虛、寂寞和抓心撓肝的難耐像潮水一樣洶湧的奔襲而來,那時候多想有個男人在身邊,鑽進他的懷抱,得到片刻愛的慰藉。

這些我們都會正常理解,一個四十二歲的女人有著對愛的渴望和生理需求,她也是人呀。

夜晚孤獨寂寞的熬煎叫人火燒火燎的難受,有時她都有給老譚打電話的衝動。衝動歸衝動,知道打完電話的後果是什麼,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可做,有些事不可做。男女一旦越過那層關係,性質就變了。

何況人歸根結底是感情動物,有了那種關係之後能沒感情嗎?有了感情怎麼辦?誰又能做到像啥事沒發生似的若無其事呢。

老譚是個好男人,對工作認真,對家庭負責,這樣的男人很少了。現在還有幾個在外面沒有鐵子的老爺們兒?別說老爺們兒了,女的都有,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了。沒聽人家說外面沒有鐵,活著不如鱉嘛。

這輩子是不想再結婚了,也不要孩子,對妹妹家孩子好點,當自己孩子看待,當不成媽媽當姨媽。

有入得法眼的男的處個鐵子,也不在一起生活,想了就在一起住一晚,互相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得了。

想到這張麗臉有些發燒,為自己這個有點現實還有點不要臉的想法感到羞愧。可是想想也正常,這和大部分單身女人的想法差不多,很多人都這麼做了,自己只是想想,又不犯法,有啥不行的。

但男人必須是自己看得上的,看不上的沒感覺。

老譚的面孔很自然的出現在眼前,光頭,嚴肅的臉,深邃的目光,鏗鏘有力的說話,帶有激情的演講,專注工作的神情,還有那土匪般的霸氣。

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可惜,已經名花有主了。

對這個男人太瞭解了,十多年的相處已經知道彼此內心咋想的,有時互相的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想要說啥,想要表達什麼。這是多年一起合作達成的默契,一般人做不到。

這個折磨人的男人,認識他的時候就有了物件,要是沒物件多好呀,絕對把他拿下。自己努力過,只是這個土匪一直裝傻充愣,每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逃之夭夭。

真不知道挺大個老爺們怕什麼,也不破壞他家庭,處鐵子不好嗎?不會給他生孩子了,只是接長不短的陪陪自己就行。

這美事上哪找去?別人想陪還不要呢。

想到老譚就恨的牙根癢癢的,她一直認為老譚連著五年去外地工作是為了躲開自己。

這回在關東人家再次合作,剛想不再放過他的時候沒成想又跑了。

哎,這是命嗎?

這下雨天老譚幹啥呢?離開快一個月了也不說打個電話,無情無義。你不打我打,看看你幹啥呢,沒事可以喝點酒嘮嘮嗑兒,反正休息。

於是拿起手機撥動了老譚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