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郊區的墓園尤其,到處都是黑慘慘的影子,如果膽小點的,只怕就要跪地了。

周媽有點腿軟,她強撐著傘護送她進了車裡,幾步地從別一側的車門裡鑽了進來,拿手捂住胸口。

乖乖,再來幾次,可怎麼得了?

車子開動,薄蓉的目光從她面上掃了一圈,唇齒開合,“周媽,我回來的訊息,顧先生知道嗎?”

氣氛僵了下,周媽迴避她的目光,“自然是知道的。”

“他有沒有很生氣?”

“夫人說笑了。”

垂了眉,她靠在軟枕上,一字不吭。

怎麼會說笑?如果她猜得沒錯,現在的顧桐晟豈止是生氣,簡直叫勃然大怒。

他一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明明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做的事情卻比旁枝末系還不入流。

別人出了軌,有了小三,好歹要顧及顏面!

而他呢?

重新覆上眼皮,她不敢回憶那張凶神惡煞的臉。

她知道,但又怎麼樣呢,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屑了。

回去後,律師給她打了電話。

她倚在五星級酒店的靠椅上,小茶几上擺滿了酒瓶,說不清是哭是笑,涕淚橫流。

隱約傳來周媽壓低的聲音,“秦律師,太太的情緒不是很好,現在不適合談話。”

她小心翼翼地,“我會勸她,不過秦律師,現在安陸市下暴雨,飛回去的飛機也停航了。”

隔了一會兒,她走到薄蓉跟前。

一雙眼睛瞧著地面,“太太,秦律師會把離婚協議快遞過來,他讓我勸您,把字簽了吧,顧先生的耐心不好,要是惹惱了她,連五百萬都不肯給,那可怎麼辦?”

薄蓉抓住酒瓶的細脖頸,張開柔嫩紅唇,“好,我籤。”

不過,她不是為了那五百萬。

她寄生在顧家這麼多年,一顆心已經千瘡百孔,不由自己。

她只是後悔,竟然沒早一點看透姓顧的一顆財狼之心,白白耗費了自己這麼多年。

她嫁了他七年。

同床共枕,夫妻一場。

最後,他竟然給她這麼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