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納吉跟隨劍勢緩緩逼近,正如他不溫不火的出招,那股形如泰山的劍氣攻守兼備,守時巋然不動,攻時步步壓迫。

許知遠和司徒湛兩人奮力抵擋,如浩蕩潮水摧枯拉朽的劍氣已經被那座大山硬生生地擋住不說,還一步一步緩緩壓來。

兩人在趙納吉這一劍的威勢中掙脫不出,如果強行收劍後撤,一定會被如山劍氣砸成重傷。

但如果一步不退,單靠兩人的功力,根本抵擋不住。

許知遠和司徒湛嘴角滲血,用盡全力催發劍氣,可那座大山仍在緩緩地寸寸擠壓,真有些山來填海的意思。

兩人咬緊牙關,牙縫間都是血跡,那座大山已經擠壓到兩人身前一丈距離,不滅潮的浩蕩劍氣已經失去了鋪天蓋地的氣勢,在趙納吉一劍指山填海之下,正在被緩緩蠶食鎮壓。

吳冕瞥見這邊的危急形勢,心中已有計較,一掌青龍入海與另一刀見龍下淵齊發,招式大開大合,雄渾厚重的參同契內功被周天功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兩招逼退宋明理至三丈以外。

見自己這邊壓力驟減,吳冕回頭示意宇文丹青暫時纏住宋明理,朝著許知遠那邊拖刀前衝,身形一閃而逝來到“大山”旁邊。

情況危急,不等自己身體落地,吳冕在空中對著那一座肉眼可見的劍氣大山狠狠橫劈出全力一刀。

這一刀蘊含著可搬山填海的氣勢和參同契如深廣大湖般的無窮內力,在周天功法的狂暴催發下,在方寸之間醞釀成勢,猶如一幅宏大長卷以地作案,頃刻鋪開。

你趙納吉既然可以一劍指山填海,我自有一刀挑海,海去搬山!

瞬間,在這一方校場上,就像水天一線之間,大潮席捲萬物,吞併天地,所到之處,校場上原本整齊鋪設的層層石板被刀勢捲起攪爛,碎石被刀勢裹挾,咆哮著撞向那座“大山”。

趙納吉轉頭望向這攪局的一刀,眼神玩味,感覺有點意思。

嘭的一聲巨響,四周如同炸裂空氣,與四方劍林的不滅潮依靠力度狠狠拍岸不同,吳冕這脫胎於開山如道的一線大潮,是對氣機的撕裂和剝離。

在撞上那座“大山”之後,“大山”依舊巋然不動,潮水甚至仍然阻止不了它繼續推進,但是在那層層拍岸之中,山勢被寸寸剮去,層層變薄。

許知遠和司徒湛這邊的壓力減輕,兩人同時發一聲喊,竭力穩住氣機,用盡吃奶的力氣往前一推。

在三人盡出全力的夾攻之下,那座壓迫感甚強的“大山”寸寸撕裂,強光一閃,氣機炸開,最靠近“大山”的吳冕被炸碎的氣浪裹挾,摔出幾丈以外。

吳冕後背著地,巨大的力道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石板上的裂痕猶如蛛網,層層盪漾裂開。

氣機炸開之時,吳冕倉促運起氣機抵禦,身上多處面板和衣袖衣角都被氣機碎片割開,吳冕渾身浴血。

“大山”崩碎,每塊氣機碎片皆是一劍!

許知遠和司徒湛也受到氣浪侵蝕,身形倒飛,趙納吉面無表情,人劍合一,一道凜冽劍氣趁勢穿過崩碎的“大山”和不滅大潮,在兩人之間一穿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