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一戰成名天下知,這句話吳冕聽過不少遍,但是今天才算真正親身體驗到。

比武臺被圍得水洩不通,都是底下那幫江湖人在和吳冕打招呼,賀喜聲,恭維聲,奉承聲聲聲鼎沸。

吳冕從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好像又該顧些禮節,卻又實在顧不過來。

就這麼孤零零地在臺上站著,看著底下所有人在那裡起鬨,很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比他站得更高處的謝鎮一臉陰沉,冷哼一聲鄙夷道:“沒見過世面的鄉下玩意兒。”

胖子去而復返,見吳冕不知如何是好,乾脆誰都先不理,拉著吳冕撇開一大群人,徑直回小院去了。

方才回去拿銀子,正想著如何搬走這沉甸甸的三千兩銀子,早有萬劍堂的人在旁邊等候,送上一張三千兩的銀票。

胖子笑眯眯接過,心想真是打瞌睡就碰到枕頭,可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沾了吳冕的光?

接下來幾日,三清山的小院門前擠滿了想來結交的別派人士,竟漸漸排起了長龍,吳冕不勝其煩,乾脆讓胖子把院門關上,誰也不見。

胖子閉門謝客回來問道:“挑著見不行嗎?這樣會不會不好?”

吳冕答道:“挑著見才是真得罪人呢,你想想,今日要是我輸了,你求人家還不樂意來呢,就這些人,結交那麼多有什麼益處?”

胖子仔細想想,覺得也是,看著只剩下兩人的廳堂,終於有些安靜了。

周玄被吳冕帶回了龍泉劍宗,上藥換藥這種細緻活就自然落在胖子手上。

可惜胖子這個糙人本來就沒多少耐心,吳冕被他一雙胖乎乎笨拙無比的手摺騰得齜牙咧嘴。

吳冕想起一事,問道:“胖子,手洗了沒?”

胖子頭也不抬,難得地專心致志繼續忙活道:“方才上了趟大茅廁,才知道沒草紙了,你去的話記得帶上啊。”

見吳冕見色發青,胖子嘿嘿笑道:“逗你玩呢,將就些吧,身邊就我一人了,還那麼多講究,要不你自己來?”

吳冕這才閉嘴,疼了就皺眉忍住,打死不說一個字。

胖子停下手裡的活,這才問道:“什麼時候進京去?”

吳冕想了想答道:“就這兩天吧,門口那幫人還能用休息打發,待久了還不見客真就得罪人了。”

胖子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咱們還跟龍泉劍宗一起進京嗎?”

吳冕陷入沉思,進京路上不知還有多少兇險,正如他但凡有機會,就會在進京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宰掉謝鎮,謝鎮自然也一樣毫不猶豫。

誰都不會傻到在戒備森嚴的洛陽城內大打出手。

當初和謝鎮在萬劍堂陳汗青的調停下不在這裡動手,可出了添歲山,他們在明,謝鎮在暗,吳冕還是擔心會給龍泉劍宗和周玄帶來防不勝防的危險。

胖子也認真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把問題想複雜了?”

看見吳冕投來問詢目光,胖子分析道:“你想啊,如果你推論沒錯,當晚第二個刺客真是宋明理的話,他會在龍泉劍宗眾目睽睽下再次出手?”

見吳冕沒有反應,胖子繼續說道:“謝鎮不可能明目張膽下手,畢竟咱們有進京參加殿試的資格,按照文人的規矩,那就是舉人了。”

“所以謝鎮要下手,只能是暗地裡出陰招,那如果咱們藏身龍泉劍宗這一大幫人之中,謝鎮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給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