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獾剛剛踉蹌落地還沒散去餘勁,就看到去而復返的油紙傘飛來,倉促聚起氣機,舉起雙肘格擋。

吳冕擲出油紙傘後,繼續拉近距離,見油紙傘被許獾雙肘擋下,也不氣惱,氣機勃發,伸出右手五指成鉤,被擋飛的油紙傘在空中迴旋著飛回身前,右手變鉤為掌,周天功法磅礴而出。

小周天!

許獾看著油紙傘第二次去而復返,大驚失色,這和自己剛才那離手劍形似,可威勢又要高出許多,隱約中裹挾風雷。

許獾明知內力不如吳冕,仍舊硬著頭皮運起氣機奮力雙掌擊出,雙方內力對拼,把油紙傘頂在當空。

油紙傘被兩人氣機擠壓得發出刺耳的吱吱作響,吳冕趁勢舉起左手又是一掌摧山,拍在右手之上。

狂烈氣機如同決堤洪水滾滾而出,油紙傘瞬間化作齏粉,許獾被一掌擊飛,雙手衣袖盡碎,落在場中石基之上,噴出一口鮮血。

“打得好!”龍泉劍宗眾人忍不住雙手握拳喝彩道。

周玄雙手一直緊緊抓著衣角,關節發白,手心全是汗水,看到這一幕才微微鬆開顫抖的手指。

吳冕盯著在雨水中坐起的許獾,嘖嘖道:“暴發戶,這一招熟悉嗎?跟你學的,是不是比你好?”

許獾一聽這話,差點又一口老血噴出,好不容易聚斂起的氣機又有了差點崩潰的跡象。

看著吳冕越走越近,許獾咬牙拍地而起,身形向吳冕狂奔而去。

臭小子,讓你瞎嘚瑟,你不是愛近身嗎?本公子跟你打個夠!

吳冕也不再廢話,兩道身形迸發出快似雷霆的速度在比武臺上對撞而衝,許獾咬牙硬扛吳冕砸在右肩的一拳,順勢轉身一肘擊向吳冕肋下。

吳冕左手接住這陰險一肘,往上一託,右拳向下捶中更為陰險的膝撞,雙掌合一,正好拍在許獾中門大開的胸膛。

不等許獾向後倒飛出去,吳冕伸手抓住許獾右手,又是當胸一拳,再拉回來又是奮力一掌拍在許獾小腹。

許獾無疑是吃了好大的一個個苦頭,他又沒有像吳冕一樣在水龍吟瀑布近乎自虐的日復一日錘鍊體魄。

加之自己的遭遇,幾乎就跟昨日自己手中的趙晉凡如出一轍,讓這位從小錦衣玉食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少莊主如何能忍?

被吳冕得勢不饒人地狠狠砸在地面以後,就真的和自己打趙晉凡的時候一般無二了。

許獾倒也硬氣,這前後不過幾個眨眼工夫,關鍵是全身猶如針扎一般,氣機紊亂狂瀉不止,躺在地上起不來身,本就是羞愧難當。

誰知吳冕低頭輕飄飄的一句更是讓這位少莊主無地自容:“我說許獾,近身硬扛互換招式得勢均力敵的時候才能做,但跟我吧,你配嗎?”

許獾如遭雷擊,眼神中仇恨似火,但偏偏疼得說不出話來。

吳冕抬頭望向圓心的觀戰臺,很多人都在觀戰,唯獨沒有看到那個身影。

其實早在剛才兩人近身接戰之時,謝鎮就已走回座位喝茶了。

沒和吳冕打過的許獾可能不知,可謝鎮本人清清楚楚,如果沒有境界碾壓,沒有強大的體魄支撐,和吳冕近身,無異於送死。

因此即便明知許獾本身也精於近戰,可利用職務之便得以翻閱很多江湖門派招式的謝鎮很清楚,在那個時候,許獾便已經敗了。

就在吳冕扭頭望向觀戰臺出神之時,許獾出其不意,伸手往懷裡一掏,一把綠瑩瑩的淬毒匕首陰險劃出。

眾人來不及驚呼示警,匕首已到吳冕身前,許獾嘴角冷笑: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有本公子一個就夠了。

匕首離那人越來越近,許獾的笑意越濃,可下一刻,只見那人猶自沒有轉頭,僅是輕輕把身子一側,本該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的匕首便落了空。

許獾撲倒在吳冕腳下,眼神呆滯:這臭小子腦袋後長了眼睛不成。

吳冕低頭看著他,輕輕抓住許獾緊握匕首的右手,捏住緩緩轉動,骨頭寸寸碎裂的許獾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怪叫。

吳冕蹲在地上面目表情道:“你怎麼對人家的,也讓你嚐嚐滋味,怎麼樣?地上涼快嗎?可我和你不同,我不殺你,有些髒手了。”

說罷不等許獾回嘴,起身一腳,把許獾踹出比武臺外。

有些時候有些人,讓他活著比讓他死了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