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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冕昨晚睡得不好,叫醒還在睡夢中的胖子,兩人邊吃大餅邊上路。

來到元江的渡口,發現一艘官船漸漸遠去,渡口只剩下四海幫的漕幫船隻。

胖子去問了搭船過江的價錢,氣得牙根癢癢,一個人便要八兩銀子,吳冕聽了也心疼,只是再看了看四周,估摸著短期之內再無別的擺渡船只,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大船緩緩開動,朝元江對岸駛去。

胖子和吳冕第一次搭乘大船,一臉的新鮮感,站在船頭大聲呼喊。

元江波瀾壯闊,天氣晴好,視野開闊,目光所及皆是水天一線,江水浩蕩雄渾,西起祖龍崑崙山,一往無前,奔流到海不復回。

胖子興奮地喊道:“吳冕,還沒上船的時候感覺每人八兩銀子血虧了,沒想到這一開船,有覺得物超所值,真是比我以前偷看隔壁王寡婦洗澡還開心。”

吳冕眉頭一皺:“天爺啊,你還幹過這種事?”

胖子說漏了嘴,趕緊一臉的風輕雲淡,假裝看向江面。

不一會兒他指著附近一艘船道:“咦,這不是剛到渡口時候看見的那艘走遠了的官船嗎?真是氣派!”

官船駛出渡口後緩緩順流向東,漕幫的船則是直直駛向對岸,兩船航道接近的時候,其實距離已經不遠了。

吳冕順著胖子的手指方向一看,瞬間心涼如水,只見那艘雕樑畫棟的雙層官船上,密密麻麻站了一排排的素衣劍客。

這些人吳冕一輩子也不會忘,銅章提刑。

只見一排排警戒的銅章背後,官船二樓站著一個身穿一襲緋色官袍的年輕人,正慢慢轉頭看向這邊。

吳冕拉著胖子猛地一下蹲在船頭圍欄後面,從縫隙中窺探官船的動向。

胖子一臉不解地想甩開吳冕站起身,又被吳冕重重按回到甲板上。

胖子扭頭問道:“你揪我幹啥?那官船多威武好看,胖爺縱橫渡口這麼多年都沒見過,見世面呢。”

吳冕對胖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問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沒認識你之前曾被人追殺的事情嗎?”

胖子點點頭道:“記得啊,你為了個小美女的事情唄,怎麼了?”

吳冕朝官船努了努嘴道:“就是他們,上面穿官服的那個,就是當初帶頭追殺我的那個,上次把他打成重傷,現在他帶了那麼多人,要是發現了我,肯定沒好果子吃。”

胖子一臉不屑地朝吳冕拍了拍腰間那把刀,說道:“那怕啥,你不是二品境界了嗎?那才幾個人,幹就是了!”

吳冕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剛剛就想了,現在在江面上情況複雜,真的打起來後果如何真不好說,穿官袍那小子我非殺他不可,但不是現在。”

兩人掐著嗓子說話之間,只見那艘官船漸漸往東而去,兩人順著欄杆縫隙偷瞄對面,吳冕突然發現穿著一身顯眼官袍的謝鎮旁邊,還站著一個一身舊道袍的老者。

胖子也發現了,一下子站起身指著那個老者一臉的不可置信:“這老道!不就是昨日在崇明鎮你說想騙咱們錢的那個老道嗎?怎麼跟你仇人站在一起?”

吳冕正在心裡回想那個老道,猜測他和朝廷是什麼關係的時候,見胖子冷不丁站起身指著老道大聲說話,暗道一聲不好,趕緊起身想把胖子重新扯下來。

按住胖子肩頭的時候吳冕還不忙著看一眼官船那邊,總感覺在漸漸模糊的船上,謝鎮那張陰測測的雙眼在死死地盯著他。

吳冕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可看了許久,也都沒看見官船掉頭返回,應是沒看見他們。

輕出了一口氣的吳冕轉身緩緩靠坐在欄杆上,對胖子道:“顧曉月,一說你以後能不能穩當點,別老一驚一乍的,你師叔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胖子一臉不在乎道:“我怎麼沒見過你這麼慫的師叔啊?”

話音未落,便捱了吳冕一記肘擊,疼得齜牙咧嘴。

在兩人已經看不見的官船上,一隻信鴿騰空而起,輕快地飛向對岸。

陸百穀走到謝鎮面前恭敬回覆道:“大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命人在對岸設伏了。

謝鎮面沉如水,看著剛才漕幫船的方向一臉的殺機:“其他人一概不要,那小子,給我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