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長亭送別(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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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舟瞪眼罵道:“那老牛鼻子的話你也能信?”
“我的話怎麼不能信了?”
一聲怒吼迴盪在山谷。
吳冕眼前一亮,歡喜地四處張望尋找。
半空中,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道士身穿灰白道袍,倒騎黃鶴,手持桃木劍,正緩緩飄落。
張宗舟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一大把年紀了還裝神弄鬼……”
原本一臉和藹和吳冕打招呼的老道聽到這話立馬繃不住了,朝著張宗舟怒吼道:“你一把年紀老糊塗了?師兄都不會叫?”
張宗舟自顧自地喝茶,眼睛都沒抬:“鍾靈秀,你別太無恥,好歹我才是他師父,留一兩分薄面,日後好相見。”
麒麟山老道鍾靈秀大踏步走進亭子,坐在張宗舟身邊攤出一隻手掌道:“還我玉葫蘆!”
張宗舟伸手往懷裡一掏,不情不願地把那隻晶瑩剔透的玉葫蘆塞到鍾靈秀的手裡。
吳冕在亭子裡看了一場大戲,嘴角僵硬,正尷尬著不知如何開口,免得裡外不是人。
鍾老道還想調侃張宗舟幾句,不料被他先發制人,說是現在心情不太好,最好別惹他。
吳冕湊過來跟鍾靈秀大致講了下事情的經過,不曾想這人聽後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個,玉不琢不成器嘛,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整天守著跟勾欄裡的老鴇一樣,一把年紀了也不嫌害臊。”
張宗舟氣得跳腳,指著鍾靈秀罵道:“你!滿嘴的虎狼之詞!戒律真人何在?這老傢伙一大把年紀了還想吃板子呢!”
說罷起身拂袖而去。
鍾靈秀看著那座肉乎乎的小山生氣離去的樣子,心裡高興,扭頭對吳冕笑道:“不用理他,他這個人就這樣,扭扭捏捏的,一點也不隨我。”
吳冕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假裝沒聽到,其實憋得有些難受,但的確又不是開懷大笑的場合,就那麼傻站著。
鍾靈秀仔細打量著吳冕,嘖嘖稱奇道:“不錯啊,二品了,雖然境界尚未穩固,但是厚積薄發的勢頭還在,太好了。來,陪你師伯我走走。”
兩人走下石階,吳冕這才知道原來上清峰就是師伯的地盤,怪不得師父叫他一直去水龍吟那邊修煉呢。
吳冕和鍾靈秀走了一路,簡要地把這趟修煉的過程講給他聽,還有那日和謝鎮三人的激戰,老道聽了一路忍不住眉飛色舞,點頭稱讚。
來到水龍吟,老道對吳冕說:“那個老胖子,雖說是個出世之人,其實心裡極重情義,他捨不得你以身犯險,也是情理之中,反正這趟趕巧了,我去跟他說,放你下山。”
吳冕對著鍾靈秀俯身就是一拜。
鍾靈秀自顧自地走到瀑布邊上,抬頭讚歎道:“貧道真是好久沒回來了,依舊是那麼美。”
吳冕聽聞這話,轉身悄悄離開,行至半路還沒到鐵索橋,就聽到水龍吟那邊一句怒吼,伴隨著雄渾內力激盪出聲,頃刻響徹山間:
“我瀑布的龍頭哪去了?”
吳冕使出畢生所學屏息凝神,運起磅礴恢弘的參同契功法,腳下生風,奪路而逃。
過冬以後,吳冕收拾好了行裝,東西不多,一個布包足夠了。
江湖選拔定在清明之後,早些出發免得誤了時間。
吳冕帶上了那柄宇文丹青借給他的蒼穹劍,走出茅屋,胖子已經在籬笆外等候,吳冕回望了一眼,走上臺階。
張宗舟,鍾靈秀,宇文丹青三人,還有胖子的師父周之遠都等在亭子那邊,吳冕和胖子走上前去。
胖子見師父親自來送,鼻子一酸,兩行眼淚就出來了,哇哇地像個孩子。
吳冕朝著自己的師伯師父第一次跪下行禮,起身張嘴笑道:“師父,師伯,徒兒此番遠行,就不知幾時能再能回了,還盼二位恩師多多保重,徒兒一定謹慎行事,不讓你們掛念。”
說話間,吳冕也忍不住眼眶溼潤喉嚨灌鉛,本來想著儘可能開心一些,不讓他們擔心,只是此情此景,終究是強撐不來。
傷離別。
鍾靈秀還好,只是前段時間還閉門不見的張宗舟此時哭成了淚人,拉著吳冕就是喋喋不休地交代長短,看得鍾靈秀好一頓的白眼。
可是萬般不捨,終有一別,吳冕就要走到下山石階的時候,回頭對宇文丹青揚了揚手中蒼穹劍,喊了一聲:“師兄,洛陽見!”
宇文丹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