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走了一路就埋怨了一路:“我真是想不通,好不容易到手的選送機會,你愣是白白送出去,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吳冕聽了一路,一直笑笑不說話。

胖子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想回答的時候就是這副死樣子,你說胖爺我說你什麼好?你倒是說話呀!”

吳冕嘆了口氣道:“從道理上講,我都比他更合適去江湖選拔,我有勝算多了,看他一臉失望的樣子,去了那邊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對手?再說他也準備了……”

胖子揮了揮手打斷了吳冕說道:“別跟我說這些,不管用,他準沒準備我看不見,你是怎麼準備的胖爺一清二楚!每天起早貪黑有時徹夜未歸,累得跟孫子似的,憑啥讓給他?”

看胖子氣得臉紅耳赤,吳冕不禁心裡一暖,他低頭沉思良久,沒幾個人真心為了他而著急擔憂,好像除了周玄,師父,就是眼前這個胖子了。

吳冕輕撥出一口氣,笑意溫醇道:“你就當我想到時候能多出一個人幫我好了。”

“多一個人?幫你什麼?”胖子追問道。

“因為我隱隱約約感覺到,當年的血案遠沒有那麼簡單。”吳冕緩緩抬頭看天,沉聲道,“即便我一人入了朝堂,身邊沒人幫襯,我猜還是不夠,倒不如賣出個天大人情給他。”

胖子問道:“你是說,你之所以把名額讓給他,只是想以後自己調查真相的時候,身邊多一個人幫你嗎?”

吳冕點了點頭道:“大部分是因為這個吧。這段時間越來越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恐怕不是我一個人就能辦到的,得有人幫我。”

胖子急道:“我不是人啊?我會不幫你?”

吳冕嘿嘿一笑,有些話不太好說出口:“你嘛…嗯,自然也是,但我不是想多一個人就是一個嗎?”

胖子剛閉眼點了點頭,突然就反應過來:“你小子說什麼呢,就算我過不了江湖選拔,進不了朝堂,那我也是能幫你的人啊。”

“是是是,是我狹隘了。”吳冕一臉壞笑道。

胖子咬牙瞪眼道:“你大爺的!”

“哈哈哈哈哈。”

兩人行走在綠意盎然的山間,打打鬧鬧,不勝快意。

休養了幾天,吳冕感覺內裡氣機恢復了不少,穿好外衣,走上玉清峰。

看見師父坐在亭子裡,吳冕過去行禮問好。

張宗舟笑著看看他,問道:“都休養好了?”

吳冕點點頭道:“多謝師父關心,已經無礙了。”

張宗舟起身走到亭子圍欄,俯視群山,緩緩道:“為師看你勝出了也不驕不躁,最後還能將名額送出,不惜擔著風險,心裡很是欣慰,俠義之道,從不是嘴上說說,是看一個人怎麼做。”

“此次江湖選拔,明年在豫南道的萬劍堂舉行,十大宗門選送外的弟子還有其他宗門的新秀都會參加。”張宗舟撫了撫鬍鬚道,“為時尚早,這段日子還得繼續勤加修煉才是。”

吳冕點頭稱是,忽然看見遠處宇文丹青緩緩走來,手裡提著兩柄劍。

一把是他自用的長劍,一把是宗門裡的桃木劍。

宇文丹青把木劍拋給吳冕道:“此去江湖選拔,高手如雲,你想學劍的話,我教你游龍劍法。”

吳冕一臉驚喜地接過木劍,宇文丹青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態度和言語比起之前可是好多了。

游龍劍法,當時比武的時候就已經覺得精妙絕倫,現在有機會去學了吳冕更是摩拳擦掌。

“可是我沒有兵器,即便學了到時候也沒劍可以用啊。”吳冕突然想起,悶悶不樂道。

宇文丹青淡然道:“等你學會了,我這把蒼穹劍先借給你,去到洛陽殿試的時候再還給我就行。”

吳冕聞言開心得眼睛發亮,這目送秋波的樣子看得宇文丹青眉頭直皺。

三人慢慢走向太清峰的山巔,一路上宇文丹青都在跟吳冕講述劍招的真意,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裡,有一座鐘亭佇立在崖畔。

吳冕聽了一路,說的都是劍招和劍意的區別,有人舍劍招而追劍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各有各的道理和思量,只是這游龍劍法,招式雖然精妙卻還是其次,劍意為重。

宇文丹青道:“我知道你現在對氣機的操控比我更強,已經快到如臂使指的地步,但是空手跟握劍又有不同,你看好了。”

話音一落,宇文丹青迅猛拔劍,劍尖從地上撩起一片落葉,揮劍一掃,那片落葉直直奔著那口青銅大鐘而去。

宇文丹青欺身追上,劍尖往落葉身上一點,落葉被劍氣所激,直直撞在鍾錘之上。

落葉完好無損,飄揚落地,一聲低沉渾厚的悠揚鐘聲響徹山谷。

宇文丹青不理會吳冕吃驚的表情,淡然道:“這就是劍意,光說不練沒用,你去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