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狂風呼嘯,雪亦下得格外兇猛,風雪肆掠掃蕩著竹園,瘋狂撞擊著羸弱窗門,窗門終不堪重負破碎墜落在冰冷地面。

屋內格外沉靜,簫蒂手上拿著剛收到簫森帶著死士離宮的密信,臉色陰沉。此次簫森行事極為隱秘,親自帶兵過來,想必是已經得知他還活著的訊息,隨即目光凌厲掃向桌邊急促不安的茵兒。

茵兒嚇得趕忙低下頭,拳頭使勁捏住衣襬一角,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只見裘寒晉大步走過去像抓犯人似的抓住茵兒,帶到兩人跟前。伊麟站在卿兮後面看著這陣勢,害怕的躲到卿兮身後。

卿兮握住伊麟的手站在簫蒂旁邊,剛才她也看到了密信內容,又看著茵兒心虛愧疚模樣,便已清楚發生何事,只是神情由不可置信到失望,最後冷落冰霜。

五人準備逃離,剛走到門口,竹林裡已有殺氣襲來,雖無人出現,然而密集的箭極速射向他們。

“快進屋。”簫蒂邊說邊拔出劍在前抵擋箭枝。

卿兮護著伊麟退回屋內,裘寒晉拖著茵兒跟著進屋,簫蒂也退回屋內關上房門。

隨即,一個陰寒森冷聲音遠遠傳入屋內幾人耳中。

“ 你們已經被包圍,趕緊束手就擒,朕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簫森自竹林中緩緩走出,看著緊閉木門的小院,院子有些破舊,根本經不住多久摧殘,便會毀之殆盡。

此刻,卿兮冷冷看向茵兒問,“為什麼?”

“小姐…”茵兒頓時臉色煞白,看著卿兮第一次對她如此冷漠,心中滴血般疼痛不已。突然,她噴出一口黑血,身形搖搖欲墜,跪倒在地,似已中毒。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茵兒知道小姐一直都對奴婢極好,而奴婢卻出賣了小姐,咳咳…”茵兒嘴角咳出更多黑血,一邊哭泣一邊爬到卿兮腳下,欲去抓卿兮衣裙。

卿兮甩開衣襬冷冷望著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奴婢本來是主子安排在小姐身邊的人,奴婢小時候被主子所救,對主子一見傾心,咳咳…三年前主子安排奴婢悲慘身世賣身接近小姐,他說您定會買下奴婢的,果然您真的看中了奴婢而帶走奴婢,然後奴婢就給主子彙報您的行蹤。可是長時間相處,小姐什麼好吃的用的都會想到奴婢,什麼都教奴婢,信任尊重奴婢,而且把奴婢當親姐妹一樣對待,奴婢便開始不忍心…後來,奴婢才知道原來自己才是尚書府真正的千金…咳咳…”茵兒淚水如珠子一樣快速滑落,口中鮮血越來越多,無法止住,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卻灰黑暗淡,聲音漸漸變弱。

“看來你昨日是因聽到尚書大人進天牢才失神摔碎了藥碗,由於你跟了太子妃多年,太子妃極其信任你,我們便失了警惕之心。”裘寒晉道。

“是,當我聽到父親被抓進天牢,便知那是陛下在警告奴婢。”茵兒艱難的回答。

卿兮此刻胸口如一團熊熊烈火燃燒著,疼痛無比,茵兒是她如此信任之人,卻背叛了她,難怪她昨日總是心不在焉,難怪她昨日總讓自己儘快離開。雖然如此,她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

趴在地上的茵兒越來越虛弱,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如那雪花,轉瞬便會消失不見。

小院房門也已支撐不住,在寒風中無力支援著,隨後房門倒下,門外站著一身白衣飄飄的簫森,身影融和在白茫茫的雪花中。

“你竟然吃了毒藥,果然和你家小姐一樣倔強。”簫森看著地上虛弱的茵兒,又看向卿兮。

茵兒看著簫森,那夢幻般的身影,一如初見那般美好,已有幾分痴迷。

“解藥在哪?就算我不打算原諒你,卻也並不想你如此死去,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心安理得的離開。”卿兮看著茵兒對簫森痴戀神情,而簫森卻並未有任何關心之意,為她錯愛感嘆。

“小姐,在奴婢出賣您那一刻,奴婢就沒想活著,咳咳…奴婢知道小姐不會原諒奴婢,但奴婢是…真的喜歡小姐…”茵兒艱難轉頭看向卿兮,使勁說完最後幾個字便閉上了雙眼,手也掉落在地面,如鮮花枯萎般敗落。

不一會兒,太子府二十多名暗衛出現,與外面死士纏鬥在一起。

“這裡有我們頂著,殿下趕快走。”暗衛首領喊著,開出一條小道。

“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簫森拿出笛子,緩緩吹起。

隨著笛音響起,卿兮頭痛欲裂,腦中如咒語般在唸“殺簫蒂”

卿兮拿起刀飛向簫森。

雪花含著雨水打在玉笛上,簫森笛聲由慢變快,卿兮頓時失去力氣跌落下去。

簫蒂飛身過去接住跌落的卿兮,飄落竹林旁邊。

“不要過來。”卿兮快速推開簫蒂大喊,然後抱著頭在地上打滾。雙手使勁捶打頭部,與執念劇烈鬥爭

裴芊芊被帶到竹園時,正看著這一幕,眼睛漸漸溼潤,使勁掙扎想上前去。

此刻,宏啟宇在等待時機,並未出現在眾人跟前,而她被矇住嘴唇,困住手腳。

簫蒂心痛上前抓住卿兮雙手,不讓她對自己如此摧殘,轉頭對簫森說:“你要殺的人是我,放了她。”

“你們互相殘殺才有趣,不是嗎?哈哈哈…”所有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簫森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