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審訊和貓(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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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監牢再怎麼新,也躲不開黑暗陰沉的基調,也不可能實現之前警局內的燈火通明。
幾盞昏黃的提燈在監牢深處釋放著壓抑的光芒,一條長長的木凳擺在詢問室的中央,冰冷的水流順著銅壺的壺嘴源源不斷地湧出,澆到覆蓋在臉部的毛巾上。
浸透了的毛巾以隔絕空氣的方式封住了口鼻,只能傳出毫無意義的呻吟,窒息的痛苦喚醒生物本能的恐懼,木凳上的軀體像離水的活魚般胡亂彈跳著,卻又被人控制住四肢重重的摁了回去了
十分鐘之前,小警員菲利安口中的“鬧騰”先生在不停的求饒和懺悔中,已經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沒有陰謀,也沒有秘密,跟貝克特的叛軍也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只是一個靠著超厚臉皮混飯吃的無賴而已。
戴平安相信也接受了這個答案,但他還是換上了第四波,第五波的警察,繼續之前的操作。於是這個能把所有人都噁心到無法接受的混蛋,在中間停歇時,哭嚎得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這就是因中情局特工,關塔那摩監獄以及虐待戰俘等關鍵因素而於世界聞名的刑訊方式——水刑。
詢問室的門口是等待的眾人,或是一邊恢復著體力一邊指點著什麼,或是活動著手腳準備自己上場,在他們眼中這只是一種實用且新奇的手段。
小警員菲利安就是其中的一員,靠著門檻的他正活動著因為按壓身體而發酸的手腕,同時強壓著內心的衝動,不讓自己的眼睛偷偷的瞟向黑暗中的方向。
戴平安就站在那裡。
衣服還是那身衣服,文雅的襯衫,淡藍的馬甲,只不過因為光線的微弱而沉進黑暗裡若隱若現,但也正因為如此,金絲眼鏡下隱藏的那副面孔才會在昏暗的光線下勾勒出輪廓,和通緝令上他見過的那張照片合二為一,融為一體。
菲利安沒有想到,照片上的目標在現實中居然會如此的可怕。他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身份。
窮兇極惡,放肆癲狂的背後,隱藏著的是文質彬彬,理智冷靜的另一面。
發瘋的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會動腦子的瘋子。
前一秒還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把人打死,下一刻居然就能想出一種連傷痕都找不出的手段對犯人進行拷問。
沒錯,在菲利安以及其他警員的眼中,水刑這種能摧殘犯人的神經和身體,卻又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手段不僅實用有效,而且非常先進。
就跟當了婊子才急著要立牌坊一樣,把“人權”口號喊得最為響亮的美利堅,反而是把刑訊逼供玩出花的地方,為此政府和警方還專門提出一種看起來文明的稱呼:第三級審訊。
不要以為美利堅警察就不會打人,恰恰相反,以第三級審訊為名的刑訊逼供反而是美利堅警方部門的歷史傳統,是從逮捕到偵查終結之間的常規步驟和重要手段。
也正為警方刑訊的情況過於嚴重,引起社會的動盪,在19世紀30年代後,暴力血腥的手段才逐步由水刑,長時間審訊,剝奪食物和睡眠等隱性手段取代。
在歷史上,美利堅警方不僅把這些“溫柔”的手段用在嫌疑人身上,就連被害人也不放過。
母親丟失了孩子,為了儘早破案,警方會給你另外找一個回來,如果不接受,母親就會被警方關進精神病院裡接受治療。
受害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嫌疑人,面對民眾的不滿,警察群體的基本態度是,“第一,根本沒有刑訊存在,第二,沒有刑訊,他們將一無所成”這也成為美利堅警方難以獲得民眾信任,雙方關係一直緊張的重要原因。
正是這種對警方的不信任,才有了後來韋恩少爺,吐絲少年這些伸張正義,維護秩序的義警們,在美利堅的這塊土地上的生根發芽,崛起成長。
直到五六十年代以後,這些或明或暗的刑訊手段才從表面上過渡為以欺騙為主的心理操縱程式。但實際情況如何,從哪怕到了當下,仍有虐囚醜聞不停被曝出的諸多事件就可以輕鬆的想到。
訊問室內,痛苦呻吟聲還在繼續,輪到最後一波人了,但小警員菲利安此時卻感覺自己比裡頭受刑的“鬧騰”先生還要煎熬。戴平安就站在一旁黑暗裡,他不知道金絲眼鏡鏡片後,那雙沉在陰影裡的眼睛是看著裡頭,還是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