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二連三的幾槍過後,這名肚子上多了幾個窟窿的平克頓偵探非但沒有倒下,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化。只見雙手壓著開山刀使勁一沉,沉重的刀頭又從戴平安的胸口摁進去幾分。

抬起槍口對準眼睛,戴平安再次扣動扳機,隨著“呯”的一聲槍響,一團摻和著黑白花的血漿子頂開頭上的帽子嗎,從腦後噴了出來。

沒有知覺的平克頓偵探終於倒下,但也在同一時間,把剛打完最後一顆子彈且毫無遮掩的戴平安給讓了出來,在樹後等待多時的其他人也沒有錯過這個機會。

“呯呯呯……”

一陣噼裡啪啦的槍聲過後

胸口的砍刀還沒來得及拔出來,身上又有兩朵血花綻放,一槍肩膀,一槍大腿,他人也在兩顆子彈的慣性作用下摔倒在地上。

顯然,樹後的那些人還是沒有放棄把他生擒活捉的打算。

戴平安還想掙扎一下,卻發現最後倒下來的,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從樹後站出來的那些平克頓偵探。

一支隊伍從林子南邊斜插進來,朝這邊一邊開火,一邊狂奔。

他們的穿著和普通牛仔沒什麼區別,但在奔跑間,垂在腦後的頭髮卻像蝙蝠翅膀一樣呼扇著,正是跟閻孝國一同前來又留在黑水鎮外接應的那群手下。

襲擊運菜的貨車,放火燒燬糧倉,又給牧場投毒之後,他們就按照事先的約定藏身在了高樹森林裡的石蘭貿易站。

在戴平安和閻孝國被圍剿那天,當兩人看到烏雲般的騎兵從林中洶湧而出的時候,都以為他們早已遇難。誰能沒想到他們非但沒死,反而在這個關鍵時刻殺了出來。

他們從側面的突然襲擊,打了躲在樹後的平克頓偵探一個措手不及。十幾人的當場斃命,再加上死在戴平安手裡的,這隻埋伏在林中,本打算為戴平安收屍而來的隊伍瞬間消失了一多半。

剩下的人還想抵抗,這些沒了辮子的高手已然殺到跟前。

這幫人的衝刺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同樣不一般的還有他們進攻方式,遠一點是手槍點射壓制,距離一近直接削短的噴子煳臉。

只聽“嘭嘭”幾聲槍響,炙熱的暗紅色鐵珠如暴雨般在樹林間潑出來,將樹後的平克頓偵探不管活著的還是死了的,全都轟了出來。

地上演戲的戴平安也不再等待,一邊咬著牙把傷口裡的子彈扣掉,一邊踉踉蹌蹌的重新站起來。腳步有些虛浮,但這並不妨礙他從胸口將刀拽下之後,將一個想從他身邊逃過的平克頓偵探的首級一刀噼開。

半分鐘後,勝負已定,這一次戴平安沒有了“玩耍”興致。

其他人開始收拾殘局,幾個領頭到了戴平安跟前就要行禮下跪。

“行了,我早說過在我這不用來你們的這一套……”

戴平安一聲悶哼,終於將煳在胸前的子彈帶連同部分皮脂一起撕扯下來,又是刀噼又是火燒還有撕扯的,原本的胸前已然是血肉模煳一片:

“你們身上有酒沒有?”

接過遞來的水壺,戴平安先擰開蓋子嚐了嚐,確定酒精的度數後他先勐灌了一半,然後就將剩餘的澆在胸前:

“嘶……”

好像有陣輕煙從傷口上蕩起,牙都快咬碎了,戴平安不得不用詢問的辦法轉移注意力。

“說吧,你們出了什麼事?”

“我們林子裡遇見了一個人,是她救了我們。”

“什麼人?”

“一個女人,一個叫瑪姬·費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