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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嘆情緣,

嘆地情難圓。

聲聲悲嘆淚漣漣,

人兒不常在,

月兒不常圓。

花草都有還陽日,

臘梅嗨呀,臘梅嗨呀

悲嘆情緣恨蒼天

……”

淒涼的曲調還在密林裡的樹木間迴盪。

歌還是那首歌, 調還是那個調,但聽歌的人卻在下午叄點這個一天之中最為炎熱的時間感到透骨的陰寒。

為了追捕逃犯,外面的貝克特上校派了騎兵和平克頓偵探共一百多人進林子追擊,結果活下來的只剩下他們十叄個。而那些人在死之前,無一例外地都曾經聽到過這首哀怨悲涼的小曲。

現在,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就坐在他們臨時的營地中央,一邊拿著他們的乾糧大吃大喝著, 一邊哼唱著,可他們十幾人卻連抬頭看一眼的不敢。

滲人的歌聲終於停下, 吃飽喝足的那人拋下吃乾淨的牛肉罐頭,用沾滿油漬的雙手翻看起他們隨身攜帶的證件。

“這麼說,你們的長官是受到黑水鎮鎮長的請求,才從西伊麗莎白北部前來支援的?”

“是~是的,我們的中校收到求助,所黑水鎮近期有匪徒策劃暴亂,才命令我們對黑水鎮進行臨時軍事管制,順便抓捕,抓捕……匪徒首領,通緝犯‘白色惡魔’戴平安。”

“暴亂?軍管?你們來了多少人?”

“一個營,五百多吧,其餘的人已經進駐了黑水鎮。”

死亡面前,沒有幾個人能保守住秘密,更何況活下來的有十幾人, 你不說自然會有別人替你說,所以面對詢問,搶著回答的他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生怕說的晚了把命留在林子裡。

“除了武器還有食物, 是我們從草莓鎮臨時徵集,連夜運過來的,說是要安撫黑水鎮的居民。”

“有多少?”

“有十幾大車,夠我們吃七八天的,就是分出去,也夠當地居民吃叄四天的。”

“原來是這樣。”

戴平安冷笑著,心裡也不著急。

夠麼?當然不夠。

平日裡還好說,但在食物短缺的時候,糧食這東西就跟手裡鈔票一樣,跟沒有足夠這一概念。

重要的是,不是所有國家的軍隊能讓老百姓感到安心,也不是所有計程車兵情願把自己帶的食物分享出來,甚至自己餓著肚子也先讓人民吃飽。

夠吃幾天的食物又怎樣,給不給吃是一個問題,給誰吃不給誰吃又是一個問題,更何況這些糧食又抵不了銀行缺失的存款。

貝克特上校把軍隊引入黑水鎮,表面上看是暫時穩定了局面, 但幾百人的人吃馬嚼, 對本身食物補給不足, 居民對政府不滿的黑水鎮本身就是個隱患。

對於自己引發的溷亂,看來這位新上任的鎮長用得還是在新奧斯汀武力威脅的那一套,除此之外,一時間恐怕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這一局,大家是一比一,打平,他也還有機會繼續接著玩,只要能玩,勝負就還沒有定。

當然,如果黑水鎮居民要是願意從軍隊的垃圾堆裡撿點騎兵吃剩下的食物,在鍋裡煮吧煮吧因此就感恩戴德,並且能發揚光大,那他也無話可說。

想到這,戴平安將手裡的所有證件扔進了眼前快燒完的火堆,然後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