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從來了華工營他們師徒就一直待在營地忙著治病救人,身邊也一直都病人等著醫治,師徒幾人也好久沒有像今天一樣單獨聚在一起。

這是一個巧合嗎?

一個早該想到卻又不敢想起的念頭在心底突然升起,讓黃飛鴻不寒而慄,手中抓著的半截饅頭也被他握成了一團泥。

“看好外面,不要讓別人進來,你們也別進來。”

黃飛鴻放下碗筷,轉身進了帳篷,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裡頭躺著的傷者跟前。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黃飛鴻壓低嗓子呵斥著,聲音裡有憤怒也有恐懼。

帳篷裡安靜的嚇人,就這吃頓飯的工夫,七個人裡又有兩個斷了氣,剩下五個仍然昏迷不醒。

黃飛鴻也不廢話,一指頭戳了過去,剛剛還躺著裝死不動的傷者立馬蹦躂成了一條剛釣上岸的活魚。蓋著的白布甩了出去,佈滿乾涸血漬的臉上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想~幹~什~麼~”

鮮紅的汗液從臉皮底下滲了出來,可不等捂著腹部的戴平安緩過這口氣,黃飛鴻已經拽著衣領子,把他從地上扯了起來。

“這話該我問你,是你想要幹什麼?”

“呼……呼……”

劇烈的疼痛讓戴平安大口的喘著粗氣,許久才笑出聲來:

“呵呵,我想要幹什麼?難道黃師傅您看不出來,當然是想辦法混進布商堡的軍營了,呵呵。”

血肉模糊的腦袋裡傳出來戴平安的聲音,但那張臉上卻只有鼓起,沒有張嘴的動作,說不出的詭異。

黃飛鴻伸手摳住戴平安的脖子,硬生生從那顆血呼啦擦的腦袋上摳下一張,依靠血液的乾涸而貼上去的活人的臉皮。

臉皮底下,正是戴平安那張佈滿血漬,得意又猙獰的臉。

“傷勢輕計程車兵已經被送回去了,你們留在這就是等死!別給我裝傻,戴平安,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黃飛鴻咬牙切齒的問著:

“這不是巧合,對不對?為什麼把我們幾個人單獨支出來?對了,還有黑二慶,他們兄弟倆,你也是故意的!”

“釣魚嘛,當然得要魚餌。”

“釣什麼魚?”

“當然是吃著自己同類才變肥的鮮魚, 黃師傅,您不是已經猜到了嘛。”

哪怕在進來之前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但當這個事實被說出來時,黃飛鴻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戴平安也藉此從他手裡掙脫開,撿起地上掉落的白布,徒勞的擦拭著臉上的血痂。

“您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好的連他們都不願意出賣您,呵呵,真好,可別人可就不一定了。賞金跟前,槍口下面,這年頭誰能信的過誰呢,說不準這會兒有人已經在通風報信的路上,弄不好,他們還有可能自己動手,帶著人頭去領賞呢。”

“這不可能……”

臉色泛白的黃飛鴻忍不住退了一步。

“不可能?嘿嘿,真的不可能嗎?黃師傅,我怎麼總覺著您剛剛喝的那碗大碴子粥味道挺香的,好像在哪聞到過,要不要給我也來一碗。”

戴平安笑著,臉上擦不下來的血痂卻讓他分外的猙獰:

“放心吧,黃師傅,我們不會胡來的,只要華工營地的人真像您認為的那樣老實本分,我保證今晚天下太平。”

黃飛鴻敢保證嗎?

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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