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冰冷的匕首在臉上輕輕的滑過,

“從自己的左臉割起,然後是額頭,再然後是右臉……”

比爾拿著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臉上比劃著,生動形象的向眾人描述著那血腥一幕。

太陽已經升起,但荒漠早上的氣溫還是特別低,尤其是聖路易斯河邊的霧氣裡,又冷又溼,幾人都靠身上裹著的一塊毯子來保溫。

段天雷和王大力還有黑氏兄弟二人分別坐在兩邊靜靜的聽著,一動不動。只有坐在中間的萊斯特緊緊抓著那一張毯子,不停的打著哆嗦。

有冷的原因,但更多是被嚇得。

“那個人真的親手把自己的臉割開了?”

萊斯特總覺得比爾又是在嚇唬自己,因為作弄自己這種事對方可沒少幹。

“不是割開,是割爛,我騙你幹嘛,不信你問他倆,當時他倆也在場,都是親眼看著的。”

比爾一指旁邊光聽不說話的段天雷和王大力兩人。

“是真的嗎?”

萊斯特小聲的問過去。

也許是因為在康沃爾鐵路公司幹過的原因,段王黑四人對萊斯特一直沒什麼好臉色。萊斯特也知趣,哪怕受欺負也更願意和比爾或是亞瑟待在一起。

但比爾今天所說的內容對他的三觀來說實在是有些震撼,他還是忍不住打破隔閡,問了起來。

王大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段天雷更是理都沒理他,反倒是另一邊的黑二慶出了聲:

“你抖什麼呀,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割自己幾刀嘛,別說是割自己幾刀,就算是剁一隻手,一隻胳膊下來的都大有人在。”

“跟你說,爺們見的多了,別以為他們骨頭很硬,這種人反而更怕死。他們對自己狠,對別人就更狠,只要是有活下去的機會,別說是剁手跺腳,就是自己老婆孩子,手足兄弟,祖宗八輩都能賣嘍!”

說到這,一臉瞧不起的黑二慶撇了段天雷和王大力一眼:

“在我們街上,這種人多了去了,動不動就是割耳朵,剁手指頭,剜大腿肉的,還總說自己是什麼幫什麼會的,其實就是一幫耍賴要錢的混混!”

王大力和段天雷都不善言語,他們站起身,段天雷伸手把夾在中間不知所措的萊斯特扯到一邊,眼睛斜著盯著黑二慶。

黑二慶兩兄弟也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氣氛有些焦灼,眼看著衝突就要發生,有點幸災樂禍的比爾想要偷偷後退,沒想到卻撞進了別人的懷裡。

戴平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四個人又坐了回去,戴平安上前拍了拍黑二慶的肩膀:“巴利鎮長應該已經從牧場出發了,麻煩你去看看他們走哪了。”

“麻煩什麼呀,戴爺,這是應該的,我這就去。”

自知理虧的黑二慶牽上馬,頭也不回的衝進了迷霧。

提前返回的巴利鎮長和他的護衛車隊昨晚在麥克法蘭牧場過的夜,但鎮長拒絕了德魯先生的拜訪,甚至連馬車都沒有下,而且天還沒亮就整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