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連說三聲好,一口唾沫吐到了比爾腳下,撇下滿酒吧的看客轉身就要走,結果被比爾一腳蹬在屁股上,從酒吧門口直接踹到了大街上。

“你!”

槍口頂著後腦勺,比爾一腳踏在警長的肩膀上,硬生生的把轉頭怒目而視的警長踩回到塵土裡。

太陽還在西邊的山尖上掛著沒有落下,暖黃色的陽光把警長面容照映的一清二楚,而酒吧門口圍著看裡面熱鬧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又氣又急又後悔的警長眼睛一黑,終於昏死過去。

等萊斯特站到酒吧門口,把關於保證金的事宜又重新宣讀一了次之後,兩人才帶著另外五名華國人,還有搜刮的一馬車酒水食物,大大方方的離開了犰狳鎮。

沒有一個人敢阻攔,昏過去警長親身示範了和他們作對的下場,在眾人因為“保證金”而發愁擔憂的同時,平日裡恍若無物的“那些人”這個詞終於被他們認真對待起來。

不要去埋怨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當棍子抽到他們腰上時,他們自然會叫的比誰都厲害。

“哈哈哈!”

離開鎮子老遠,確定沒有人跟蹤後,趕車的比爾再也忍不住放聲的笑了出來。

他從沒想到過自己能有一天,把一名活著的警長踩在腳下,而且是踩暈過去那種。萊斯特也跟著笑了起來,從來讓人使喚著連軸轉,兢兢業業辦事的他也沒想到還有腰桿挺直的一天。

其他人也同樣輕鬆,原以為還要動手鬧事的,誰知道只有比爾和萊斯特兩人就搞定了。

只有戴平安沒有笑。

等眾人都笑的差不多了,戴平安才勒住馬匹問向眾人:“剛剛在酒吧門口有個牛仔你們注意到沒有?”

“獨自喝啤酒,吃麵包,還很邋遢那個?”萊斯特這麼一說,其他人都想起了有這麼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戴平安點點頭:

“我懷疑這個人是個用槍的高手,你們以後遇上小心一點。”

能讓戴平安懷疑的高手眾人自然不敢小覷,他們都把那個牛仔相貌暗暗記在了心底。

藏好裝著酒水的馬車後,他們並沒有轉身回去,而是藉著殘餘的陽光換起了身上的服裝。

戴平安摘下頭上的草帽和假辮子,和段天雷他們一起換上鐵路護衛隊的衣服,把武器全副武裝到身上。荒漠晚上的風很冷,他們就是放下衣袖,帶上手套也沒人會起疑。將一塊掏有兩個窟窿的大手帕做成簡易面具覆蓋到整個臉上,夜裡就算走到燈火下也沒人能看清他們的真實面目。

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終於可以收工的鐵路工地。

還是因為身上這身服裝,以及之前的順利合作,讓太平洋公司真正的鐵路護衛隊十分配合。

為了洗清和華國間諜勾結的嫌疑,他們不但把華國工人集中到一起,就連自己人都放下武器,集合好隊伍接受檢查。

等對方的領隊終於察覺的不對時,戴平安等人不但已經繳了全體護衛隊武裝,還以羅賓森先生的名義命令他們就地解散。領隊想要上前理論,得到的回答就是狠狠一槍托。

最後,手無寸鐵,一臉懵逼的華國工人和同樣手無寸鐵,一臉懵逼的護衛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戴平安帶著足足一馬車的工業炸藥,揚長而去。

整整一個晚上,戴平安他們七人穿著護衛隊的服裝,以“那些人”的名義,以犰狳鎮為中心,襲擾的整個仙人掌清泉地區是雞犬不寧。

不知有多少人從美夢中被驚醒,也不知有多少人從溫暖的被窩中被拖出來。

稍有反抗,便是拳打腳踢,就算家裡有武器,當一根炸藥棒在屋外炸響的時候,還是得乖乖低頭出去,接受檢查。

他們沒有為難女人和兒童,可當家的男人就慘了。

凜冽的夜風下,只穿著連身內衣甚至只剩一個褲衩的男人被帶到院子外面,被要求講述自己有沒有和華國人勾結的經歷。幾乎是從爺爺那輩問起,事無鉅細,詳細到自家驢子腳上的蹄鐵是誰打造的事情都得說個明白。

這一切,得一直持續到一張薄薄的紙幣或是幾十枚硬幣偷偷塞進比爾等人的手裡才能停止。

沒錢?

家養的母雞也行,牛羊豬肉,甚至是兩罐罐頭都可以。昏黃的燈光下,一臉得意的比爾·威廉姆森就差把‘敲詐勒索’這四個字寫在臉上。

一晚上下來,當地居民心中的憤恨暫且不提,光是搜刮來各式各樣的食物就又裝了一輛馬車。他們又威脅兩個馬車伕,連同犰狳鎮酒吧的酒水一起,以羅賓森先生的名義送往南邊的布商堡。

就這樣,當布商堡的貝克特上校根據傳來的資訊察覺到不對勁時,布商堡計程車兵們已經在一大早,就喝上犰狳鎮酒吧提供的昂貴酒水和周邊百姓奉獻的各式肉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