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的手裡?”

拉齊鎮長的表情從痛苦變成了震驚。

戴平安抓住臉上的玻璃橫著一拽,頓時在臉上扯開一個深可見骨的口子,在鮮血直流的同時,朝著拉齊鎮長的就撲了過來。

拉齊鎮長下意識的想閃開,卻忽略了臉上還帶著的半截玻璃瓶子,突然的疼痛讓他躲閃的動作慢了一拍,就是這一慢,戴平安的手掌已經抓了過來。

“啊……”

拉齊鎮長痛苦的慘叫聲再次響起,半截酒瓶子被戴平安從他臉上“幫忙”掰了下來,酒瓶的碴口處,一團圓潤的血肉赫然勾連在其中。

捂著臉龐,拉齊鎮長滾到了地上,酒吧老闆這邊也反應過來,這次他拿起了削短的霰彈槍,可等他剛抬起頭,三斤多重“二十響”已經帶著風的砸到臉上,高挺的鷹鉤鼻當時就癟了下去,而在“二十響”之後,是戴平安掄起來的提燈。

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因為剛剛的爆炸,遍地都是酒水,蔚藍色的火焰很快蔓延開來,吧檯周圍兩米的地方赫然燒成一片火海。而在這片藍色的火海之中,狹窄的吧檯之內,兩個火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他們糾纏著,撕扯著,狹窄的吧檯內,別說翻滾了,就連揮動拳頭都十分別扭。

最後,還是身體健碩的酒吧老闆佔據了上風,他一隻手撐著戴平安的胸膛,另一隻手掄起拳頭,一下一下的砸在戴平安的腦袋上。而戴平安能做到只是死死抓著酒吧老闆的圍裙不鬆手,把酒吧老闆一起留在了酒水灑的最多,火也燒的最旺的吧檯裡。

戴平安躺身在火海里,但灼熱的火焰烤炙的卻是處於上風卻無法脫身的酒吧老闆。終於,一瓶沉甸甸的烈酒砸到了戴平安的腦袋上,在玻璃碎裂之時,瓶中高度的烈酒“忽”的一聲,炸成了一團藍色的火焰。

烈焰燒斷了脖子上的圍裙,酒吧老闆終於擺脫了戴平安的糾纏。他從吧檯裡走了出來,踉踉蹌蹌的前行幾步,然後帶著一腦袋的火焰,倒在了拉齊鎮長的腳邊,再也沒有起來。

酒吧老闆的屍體,拉齊鎮長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一手捂著臉上的血窟窿,一手端著剛剛掉到身上的毛瑟手槍,對準了吧檯。另一隻完好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疑惑以及不相信。

他知道,事情還沒完。

酒精燒起的火海燒的快,滅的也很快,藍色的火焰很快收縮到了吧檯和酒櫃上,熊熊燃燒的酒櫃和吧檯成為照亮這間地下酒吧新的蠟燭。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戴平安從蠟燭裡爬了出來。他翻越吧檯的動作緩慢而醜陋,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翻了出來。

簡單幾下拍滅身上的火焰,戴平安抬起削短的霰彈槍,第三次,對準了拉齊鎮長。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這一次,戴平安沒有再感受到任何的難受與壓迫,正相反,他輕鬆的很,就像一個小孩子剛剛知道家裡電視的遙控被大人藏在哪個櫃子裡。

拉齊鎮長同樣用毛瑟手槍指著戴平安,但他同樣也沒有開槍。

“槍!在你的手裡!”

“槍!在!你的手裡!”

“槍!在!你的!手裡!”

每一個字,都是從拉齊鎮長的嘴裡擠出來的,到最後,他甚至大聲的吼了起來。但是沒有用,戴平安焦黑猙獰的臉上沒有震驚,也沒有詫異,只有一臉得逞的笑容。

這不可能,不對,一定有地方不對!

拉齊鎮長雙手端著毛瑟手槍,但槍管卻抖成了一團,他不信邪,做著最後的掙扎:

“請冷靜,戴先生,聽我說,你在我的手裡。”

“你!在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