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血色的眼睛,世界還有辮子(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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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夜晚,聖丹尼斯的巡警還在街上忙碌著,特別是城市的西部,經常有些衣衫襤褸的可疑人物被巡警押著去了警察局,但凡稍有不從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黑暗的巷子角落,犄角旮旯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這些巡警篩了一遍,聖丹尼斯北部平時沒什麼人去的墓地,更是被仔細搜尋了兩次,一無所獲的巡警們才悻悻的離開。
今晚的夜空沒有云彩,掛在天空的大月亮給墓地的墳墓和石碑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夜風呼嘯著,嗚咽著,彷彿在為這裡沉睡著的人們而哭泣。
一隻貓頭鷹飛了過來,落在墓地中央高高的十字架上,它用嘴梳了梳被風吹亂的羽毛,然後歪了歪頭,腦袋詭異的朝著某個方向扭了過去。
那是一座隱藏在圍牆陰影下的墓室,一隻手從墓室裡伸出來,輕輕撥開墓室的金屬柵欄,被油潤過的鉸鏈像設想的那樣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一個漆黑的身影從墓室裡爬了出來。
他蹲在墓室門口,小心翼翼的左右觀察著,在確定四周確實沒有別的活人後,才向裡面輕輕的擺了擺手。
於是,又有一個身影從墓室裡爬了出來!
兩人鬆了一口氣,剛剛實在是太危險了,差一點就被搜查的巡警發現他們隱藏的行蹤。
“好懸啊,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要被那個巡警發現了,上帝保佑,盜墓賊這份工作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應該改天在來的?”
“危險?要餬口啊大哥,”另一個人藉著月光清點著手裡死人的財物,一邊忿忿不平說著:
“明天是給勃朗特先生交錢的最後期限,沒錢上交,難不成你想喂鱷魚麼。還有,如果上帝真的要保佑我們,那就該讓聖丹尼斯里的有錢人多死幾個,而不是讓你在這嘮叨個沒完。”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怎麼反應那麼大。對了,你是後來才進來的,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巡警?”
“我也不是太清楚,聽說是在搜捕一個華國人吧,哎呀,這關你什麼事,你懷裡的酒呢,快掏出來讓我喝一口,剛剛窩在墳墓裡一動都不敢動,快把我給憋死了……”
“哎?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麼,你盯著我後面看幹什麼……”
“喀嚓!”
這是手槍擊錘被摳動的聲音,他終於知道自己同夥在看什麼了,緩緩的轉過身——藍色臃腫的雙排扣大衣,高聳的黑色盔帽以及盔帽上代表‘正義與秩序’的鍍銅帽徽,清清楚楚的說明了對方的身份。
雖然對方身處於陰影深處,看不清面容,但之前的動靜還是能讓他們能聯想到,對方手裡已經有一把手槍對準了兩人。
“我們正在追捕一名窮兇極惡的華國盜匪,目前為止,已經至少有三名巡警為此付出了寶貴的生命。”巡警的聲音很低,但字字清晰:
“身為聖丹尼斯城的市民,每一個人都有協助警方抓捕盜匪的責任和義務,而不是在警方埋伏的地方出出進進,更不是打亂警方的計劃,你們這兩個該死的,骯髒的,卑鄙的,只知道在墓地裡挖土吃的臭老鼠!”
“咕嘟!”兩人嚥了口口水,好久才反應過來:“我們是向勃朗特先生交過錢的,按照規矩,你不能逮捕我們……”
兩人說的有點底氣不足。
“我當然知道安吉洛·勃朗特先生的規矩,所以我剛剛並沒有開槍,不是麼。但我也不允許你們兩個人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驚擾這些靈魂的安息!”
“那我們……”
“那什麼那!留下你們槍裡還有身上所有的子彈,然後馬上滾出我的視線,馬上!”說完巡警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你懷裡的那瓶酒,這些可憐的靈魂需要得到安慰!”
沒人去思考酒和安慰靈魂有什麼關係,被震懾到的兩人麻溜的留下身上所有的子彈,還有那瓶酒,帶著他們今晚的收穫一溜煙的滾出了墓地。
看到兩人確實走遠了,戴平安趕緊撲上去,抓起了地上的子彈,掰開左輪的彈倉,六個窟窿眼都是空的。
直到裝好子彈,合上彈倉,把剩餘的幾十發子彈揣進兜裡裝好,戴平安才終於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在吳海之家的火海里,戴平安身上所有的裝備都著火了,包括那身價值不菲的黑色套裝。那兩條插著二百多發子彈的腰帶和子彈帶更是被他扔出去老遠。灼熱的火焰他或許敢堅持下,但把兩串二百多響,隨時能炸響的“鞭炮”掛在身上,他還是不敢玩的。
於是當他一槍崩了吳海之以後,渾身上下就只有手中那把斯科菲爾德的左輪手槍和燒的只剩半截的時髦長褲留下來陪著他。不過以他當時面板的燒焦狀態來說,穿不穿褲子已經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藉著夜色的掩護,他又摸回了聖丹尼斯,擺脫了吳海之那些聞聲而來的徒弟們,但這並不意味著戴平安就安全了。正如吳海之生前所說,羅便臣的二兒子現如今是聖丹尼斯警局的副警長,他怎麼可能放過戴平安。
當然,這跟戴平安逃跑時鬧的動靜太大有關。逃亡路上,時不時就被發現的他用光了槍裡剩餘的五發子彈,殺了三名巡警,才換回來身上的這身警服以及在墓地這裡躲藏的機會。
街上來往的都是巡警,他出去沒走兩步就會被識破。
如今這幾十發子彈入袋,戴平安的心裡又多了幾分逃出去的信心。將盜墓賊留下的那瓶酒一飲而盡,糊弄下自己飢餓萬分的肚子,然後他的視野中就多了一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