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笑了笑,“生病?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其實,壓根不是病吧。”

“小姐猜的不錯,哪有病能耗上半年多啊?”碧玉一臉嚴肅,“小姐,我這次去算是明白了,盧二小姐確實不是病,還是受傷留下的後遺症。”

“受傷?小姑娘家在閨房裡待著,怎麼受傷了?又怎麼傷到……”沈清蘭困惑。

碧玉立即打斷,“那小姐您不也是在閨房裡待著嘛,怎麼就這模樣了?您想想您的嗓子是怎麼壞的?”

沈清蘭驚愕不已,“你是說,盧二小姐是被人……”

“那倒不是。”碧玉輕嘆口氣,開始解釋,“盧二小姐與小姐您這還是有些不同,要說……還和盧老太太一樣,是因為自盡未遂。”

“……”沈清蘭情不自禁地坐正身子,臉色沉肅。

“盧二小姐先是跳水尋死,沒死成,但是天寒地凍的,發了一場高燒,緊接著又懸樑自盡,又被及時救下,但身體到底垮了,尤其是投水高燒咳嗽,本就傷了喉管和肺,再這麼一勒,那嗓子就壞了,加上她又不肯吃藥,屢屢偷偷將藥倒掉,如今……便成了這樣。”

沈清蘭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怔了半晌,方吸了口氣,問道,“盧二小姐有什麼過不起的坎,非要三番兩次尋死?”

碧玉搖頭,“這個,婢子也沒打聽到,只知道與盧老太太有關,那小丫頭一提起盧老太太就咬牙切齒,說她害了自家小姐,旁的,卻不肯多說了。”

沈清蘭心裡頗不是滋味,默然閉目,不再追問。

碧玉又道,“對了,小姐,婢子在路上見到了劉小姐和徐小姐,她們倆似乎在吵架,但是離得遠,聽不清楚。”

沈清蘭沒興趣管別人吵架,擺擺手,讓她自去。

一晃過去數日,沈清蘭已能自由行走,除了那幾處重傷不可用力之外,其餘的倒已無妨,頸下依舊能看出指印,好在天氣轉涼,用絲巾遮一遮,也就過去了。

沈清蘭坐在鏡前系絲巾,翡翠撇嘴,“小姐這是第二次用絲巾遮擋了。”

“呵,是啊。”隔著絲巾,完全看不見那幾個指印,沈清蘭緩緩撫摸,淡然一笑,“是啊,第二次了。”

一忍再忍,情分已盡,不會再有第三次!

碧玉進來,恰好聽到兩人對話,狠狠朝翡翠瞪一眼,伸手把她拽了出去,低聲責備,“你傻了呀,怎麼能重提那些噁心事?”

翡翠吐舌頭後悔,“是我錯了,我也是看到小姐的傷就氣急了。”

“都快要嫁人了,還這麼沒心沒肺的可怎麼辦?二小姐就是個……”碧玉差點罵出來,話到嘴邊,還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又強嚥回去,勸道,“反正,那些噁心事就別說了,沒得給小姐添堵。”

“知道啦,知道啦。”翡翠認錯挺快。

兩人的對話,沈清蘭隱約聽得見,笑了笑,沒做聲,其實她自己並不很在意,有些人,有些事,煩多了、厭久了,也就看淡了,只是丫頭們的好意她得領,反正,不用多久,邱氏等人就該走了,將來,再見不知何時了。

兩人再進來時,果然閉口不言了,笑著臉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這個半個月裡,沈清蘭一直素面朝天、衣著家常的養傷,突然收拾起來,自己都覺得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