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鳴軒也不走開,仍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打量她,看得人渾身不舒服,心想,徐家兄妹三個,徐嫣芸爽快利索,徐鳴玉溫潤謙和,怎麼這個做大哥的,反而這般陰鷙古怪?

直到沈清蘭回到雅間,徐鳴軒的目光仍若有若無的黏在背上,這讓她覺得噁心極了。

雅間裡靜悄悄的,也不知是因為剛才出門前的誤會呢,還是聽到了徐鳴軒的聲音,氣氛有點古怪,沒人說話。

沈清蘭也沒心情在這裡呆下去,結了賬,就帶著大家離開。

路過櫃檯的時候,只見徐鳴軒還在那裡,手裡拿著個碧玉的小茶壺在轉動著欣賞,斜眸見姑娘們走過來,突然開口,“沈小姐,家弟被母親禁足了……”

所有人齊刷刷的停下來,看向沈清蘭。

即使這裡全是“沈小姐”,也絕無人質疑他指的就是沈清蘭,一個男子禁足了,與她有什麼關係?

沈清蘭眯起眼,第一次對著一個陌生人想要動怒,她眼底的怒火和厭惡毫不掩飾,正準備撕破臉反擊回去,忽然見姚太太走了進來。

姚太太妝容精緻優雅,施施然走進來,“喲,徐大公子,你對我妹妹說什麼了?”

在場所有人都被開場一句話驚住,“……”

徐鳴軒自然是臉色難看,雖然也聽說沈清蘭去過菡萏園,卻不知兩人交情這麼好,甚至姐妹相稱。

沈家幾個姐妹則完全愣住,心說這是誰?怎麼一上來就喊妹妹?

只有沈清蘭,眉開眼笑的回了句,“姐姐!”

徐鳴軒抽了抽臉皮,笑道,“姚太太,一場誤會,我也是剛見到沈小姐,打個招呼罷了。”她篤定沈清蘭不會拆臺點火,因為聰明人都不會利用好心人的幫助,能化解困局就點到為止,這才是明智的做法。

如他所料,沈清蘭的確是個聰明人,沒有撕破他臉皮的打算,但是,他沒料到,姚太太執意護著沈清蘭的態度。

“誤會?徐大公子與人家姑娘打招呼,一開口就提自家弟弟被禁足?這也是誤會?還是說,這是徐大公子一貫與姑娘打招呼的方式?”

眾人,“……”

徐鳴軒的臉原本消瘦蒼白,這下子黑成了鍋底,想動怒又不敢、明明尷尬又強撐著,最後憋了好一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擠出個笑臉。

“姚太太說話總這麼不留情面,對生意人而言,可不是好事。”

這就又些威脅的意思了,常言道,對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在警告姚太太,把他得罪得狠了,總有一天會報復回來。

沈清蘭微微變色,又驚又怒又內疚,立即說道,“我也勸你一句,無事生非,對讀書人而言,也不是好事。”

姚太太哈哈一笑,“這話說得妙!徐大公子,我說話做事,素來因人而異。”

徐鳴軒陰沉著臉,沒再說話,拱手而去。

滋事者終於離開,屋裡的人鬆一口氣的同時,也多了無數的猜測,沈清蘭一邊無奈,一邊還是煩躁,但看到姚太太,更多的是感激,要不然她及時出現,很難想象,徐鳴軒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沈清蘭行禮,“多謝姐姐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