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嘆口氣,“大嫂看上了宜威將軍,我覺得是想把菀兒許過去。”

沈良皺眉不言。

林氏繼續說道,“其實呢,當時我在分寧的事,並沒有全部告訴你,那時候,宜威將軍也在分寧,還……幾次登門過大哥的府邸,之銘休妻能順利解決,也多虧了他當時在場,我看老安人和大哥大嫂都挺滿意他的,只是宜威將軍看上去並不……也不一定,他在分寧也沒呆多久,我曾說過,我在半路就遇上他了,可能是離開了的原因,大嫂有意論親事,結果不了了之。”

沈良擺手,“你是想說,沈家這邊早就有意,子淵也未必無意,去年親事未成只是因為離開倉促?不不不,絕無可能!”

“你是外人,怎麼能這麼肯定?”

“我雖是外人,卻信得過子淵,他對菀兒、甚至說是對大嫂的那幾個孩子都無意。”沈良目視妻子,長嘆一聲,“我要是說實話,你又要不開心了。”

林氏一愣,其實也知道他想說的實話是什麼,但鬼使神差地與往常不同,“你說吧,我不生氣。”

“我知道你一直反對子淵和蘭兒,但你不能否認,子淵心裡裝著的是蘭兒,從你跟我提起分寧相識起,到如今也一年半了吧,子淵為蘭兒做了多少,你也心知肚明的,以子淵的條件,如果不是他真的把蘭兒放在心尖上,何至於做這麼多?他這會兒,也早該成了明玉公主的駙馬了吧?”

林氏,“……”

前所未有的,林氏沒有立即、激烈地反駁,她沉默許久,最後說道,“大嫂可能會婉轉請你幫忙牽線,你自己看著辦吧。”

沈良搖頭,“菀兒是我侄女,如果沒有蘭兒這事,我定當全力促成,可現在我也只能拒絕,免得大嫂一意孤行,反倒讓菀兒難看。”

林氏揉揉眉心,“先不說了,走吧,該請大嫂她們用晚餐了。”

她其實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怎麼就一定是一意孤行呢?怎麼就一定會讓菀兒難看呢?說不準宜威將軍就回頭看上了菀兒呢?他總不能一直守著沒有希望的蘭兒吧?”可不知為何,她最後也沒有說出來,總覺得,“沒有希望”那四個字有點膈應,自己聽著都不舒服。

沈良一拍腦袋,“跟你說著話,差點忘了,我得出去了,陸大人約我喝酒,哦,還有子淵。”

“不是才到會州嘛?怎麼就喝上了?”

“去鴻福樓喝幾杯,子淵也在,沒事。”

林氏愣住,怎麼叫子淵在就沒事?恍惚了一下,似乎有些記憶飄過,來不及多想,“隨你吧。”

到底趁著丈夫更衣的時候,林氏又說了衛長鈞把姜鶯兒送過來的事情,難免就得牽扯到孟書嫻的死,只說是急病難醫,深夜暴斃。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可惜了。”沈良鎖眉,“姜小姐便住著吧,一會我問問子淵,要不要修書給姜大人說一聲,也叫他放心。”

林氏忽而一笑,“他早就說好了,信已經寄出,應該不用多久,他就會派人送鶯兒回鄧州,這事兒不必咱們操心。”

“子淵辦事,素來周全。”

晚飯除了沈良不在,女眷們又圍成一桌,和中午一樣,小姐們很輕鬆,雖然沈良平易近人,但在小姐們心中,叔父亦如父,自有威嚴,不在更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