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大驚,已經斷了資訊大半年,自己本來都不抱希望還能再聯絡上,沒想到居然來信了。

慢著,京城來的?這麼說,顧心蓮也去京城了?

沈清蘭迅速看了一遍信,怕遺漏資訊,又翻過去細看一遍。

原來,就在沈清蘭隨著父母從申州遷到會州的同時,顧心蓮也跟著母親進京去了,她臨走時給沈清蘭寄了信說此事,奈何沈清蘭已經離開申州,那信自是沒有收到,直到姐妹倆同時收到寄到洪州的信與透過沈之瀟輾轉送到尚書府中,才恍然錯過半年。

沈清蘭拿著信,感慨萬千,一刻不等,即洋洋灑灑回了一封長信,奈何天已太晚,不能寄出,只好擱置到第二天。

碧玉遲疑地問道,“信中可提到了顧公子?”

沈清蘭一怔,是啊,姐妹倆寫了那麼長的信,卻真是隻字未提顧中楠,雖然嘛,如果真的和以前一樣拿顧中楠和她來開玩笑,她會覺得我尷尬,但突然一改以往的風格,還是有些奇怪。

“沒有。”沈清蘭想了想,“估計也是覺得親事已經不可能,再提反而尷尬,索性避而不談。”

“興許是這樣。”

沈清蘭沒多想,事實上,因為太久沒有顧家的訊息,她都把顧中楠給忘了,要不是剛才碧玉提醒,她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異常。

她又回顧了一下自己剛寫的回信,也沒有問起顧中楠,稍微動搖了下,要不要再加一句問候,瞬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必要。

碧玉又道,“對了,婢子剛才回來的路上遇上姚太太了。”

“哦?大概是從鋪子裡回去吧”了。”

“不是,姚太太今天去楊宅了,剛回菡萏園。”碧玉微頓,放低聲音,“小姐,姚太太好像哭過,嗓子嘶啞。”

沈清蘭忽覺心頭酸澀,穆華欣曾說過,姚太太是穆老夫人的養女,但沒提過母女倆感情如何,看那天宴席相見,就算不是太好,應該也不太差,總有些情分的,也不知今天會聊什麼,讓姚太太哭成這般?

碧玉又道,“姚太太說,讓小姐您最近別去楊宅。”

“……”

“大街上,姚太太沒說原因,只叮囑了婢子這一句。”

“我知道了。”

沈清蘭越來越苦澀了,姚太太和楊老夫人在會州都已經住了多年,她們倆在此之前從不知對方存在嗎?不可能吧。從未見過面嗎?不好說。有什麼過往前情這麼久都沒處理好呢?何必直到現在仍在痛哭?細細想來,讓姚太太哭的恐怕不是舊情往事,而是眼前事。

可,眼前何事?

沈清蘭心頭如籠著一層霧,有什麼真相若隱若現,卻始終無法窺見其清晰面容。

罷了,該知道的,總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作為外人就不便追根刨底了。

最近事情太多,沈清蘭思慮太多,晚上睡眠不深,白天又覺得疲倦,加上月信到來,接下來幾天,由著自己懶散。

這天,她正乏著,春蘭來說,“小姐,太太想著明天去楊宅拜訪穆老夫人,小姐您身體好些了麼?太太的意思,您也該同往。”

沈清蘭發愁,不是不想見穆老夫人和穆華欣,但又想到姚太太的叮囑,猶豫片刻,說道,“今天好些了,你去送拜帖吧,明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