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林氏說了一番謝賓辭,眾人紛紛捧場,舉杯回謝。

姚太太毫不猶豫,端杯一飲而盡,酒液入嘴,清香甘甜,她情不自禁地望向屏風,心裡又軟又暖,心想,怨不得呢,怨不得這麼多人對她念念不忘,這麼好,怎能忘?

屏風之後是另一桌席,坐的都是些十幾歲的小姑娘。

沈清蘭作為主人招待大家,別看都是些養在深閨的弱女子,可這麼圍成一圈坐在一起,千姿百態絕不簡單。

穆華欣理所當然地霸佔了沈清蘭的右側,孟書嫻立即捱過來,快徐嫣芸一步,坐在沈清蘭的左邊,徐嫣芸無奈,又不願靠近孟書嫻,便坐到穆華欣的旁邊,又把盧予瑤拉到自己身邊,很快,不等沈清蘭安排座位,一桌人就自動坐齊了。

姑娘家吃飯,講究“食不言”,但那是平時,到了宴席上就不一樣了,孟書嫻和另外兩個小姑娘特別能說會道,拉著沈清蘭從酒菜說到琴棋書畫,談笑風生,吸引了不少目光。

穆華欣便也少了言語,認真傾聽。

徐嫣芸撇撇嘴,輕哼一聲,倒也沒有和上次在法泉寺一樣出言譏諷。

沈清蘭暗暗關注各人,慶幸吃得平穩,唯有盧予瑤很少動筷子,她大多數時候就在那安安靜靜地坐著,聽別人說話,表情也沒太多變化,像是有些恍惚。

眾人面前,沈清蘭並不打算過於關懷,何況,彼此並無交情,但作為主人,該有的禮節不能少,沈清蘭親自為她盛了一杯湯,“盧二小姐嚐嚐,這個清淡開胃。”

“謝謝。”盧予瑤目光中閃過一抹亮彩,轉瞬即逝。

不少人盯著盧予瑤,目光不太友好了。

在座都是客,沈清蘭在盧予瑤這開了頭,就不能厚此薄彼,索性給每人都盛了一碗,很快,目光一道道收了回去。

孟書嫻偏著頭看了盧予瑤一會,擔憂地問,“盧二小姐,我好幾個月沒見你,你憔悴了好多呀,聽盧太太說你玩雪受了風寒,我本來以為就是咳嗽發熱,不出幾天就好了呢,誰知你一病就這麼久,現在看起來還病怏怏的,是不是還沒好利索呢?”

她這一說,滿座都靜下來,重新盯著盧予瑤,畢竟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只不過,別人都不問,她問了。

沈清蘭微蹙眉尖,遲疑了下,沒有說話,好奇心驅使,她也想聽一聽盧予瑤怎麼回答。

盧予瑤正低著頭喝湯,聞言抽了抽嘴角,湯含在嘴裡,許久才回神嚥下去,輕聲道,“嗯,斷斷續續,一直沒好利索。”

這話多是敷衍,聽著心知肚明,一般沒幾人會信,但也不會在這種場合追問下去。

然孟書嫻滿臉真誠地道,“風寒的確容易反覆發作,尤其是傷到肺後,盧二小姐,我姨丈前幾天正好給我寄了好些藥來,對治癒風寒、調理肺腑大有好處,明天我給你送些過去,你試試效果。”

“……謝謝好意,不勞費心。”盧予瑤嘶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