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別哄我了。”沈清蘭眼圈都紅了,“你就是病了啊,怎麼不告訴我呢?我可以……”

可以什麼呢?不懂岐黃聖術,也不會照顧人,確實什麼也做不了,這麼一想,越發難過又自責了。

“好啦好啦,不哄你,就是受了點風寒,捂兩天就好了。”不等她多想,姚太太笑問,“你今天怎麼來了?”

沈清蘭抿唇,不知該怎麼說,她本來是來送帖的,但眼下這情況,怎麼好意思再開口?姚家商鋪遍佈會州,姚太太閒不住又人緣廣,會州大大小小的事她基本都知道,可聽她剛才的問話,並不知沈家有喜事,這也可見她確實病重,好些日子不過問外面的事了。

“沒事,就是想姐姐了,過來看看。”

姚太太笑吟吟看她,突然噗嗤笑一聲,“你這謊話可騙不了我,說吧,什麼事?”

沈清蘭沒法子,略作猶豫,只得實話實說。

姚太太聽罷,既驚喜又歉疚,“我這段時間糊塗了,竟忘了春闈的時間,你兩位哥哥都是世上少見的才子,將來必定前程似錦、輝煌騰達。”略略停頓,似乎也在為難,但還是笑道,“這等大喜事,我必定要去的,很久未見沈太太,這次務必要親自去道喜,好好說上幾句話、喝上幾杯酒才是。”

沈清蘭越聽越哭笑不得,“姐姐身體不好,還是在家靜養的好,等大好了,想什麼時候去都行,到時候,我親自下廚給姐姐做一桌席可好?”

“那不一樣。”姚太太被逗笑,“這次是喜宴。”

“可是你……”

姚太太挑眉,“不礙事,不耽誤喝酒。”

沈清蘭大驚,“不能喝酒。”

姚太太仰面大笑,“我倒是肯應你,只怕上了席,就身不由己了,這會州城裡,男女老幼,誰不知我嗜酒呢?我要是不喝酒,那才叫稀奇。”

“那就不去了。”沈清蘭堅定地道,“是我近來忽視了姐姐,連姐姐生病都不知道,冒昧來送帖,早知如此,我寧可再忍一忍,不給姐姐送帖了,不論如何,姐姐身體最重要,若是露了面就必須喝酒,我這就走,這帖子是定不給你的。”

姚太太握住她的手按在桌上,笑容柔和而溫暖,只是那手清涼少熱,這都快五月了,桃李謝盡,綠蔭漸濃,有些愛漂亮的姑娘已經穿上了單衣夏裳、撐起了五顏六色的油紙傘,開始嫌熱,這樣的天氣怎麼就暖不熱一雙手?

沈清蘭記得以前姚太太也拉過她的手,即便是嚴冬正月,手心也有著淡淡的熱氣。

她頓感心酸,反手將那隻手握住。

姚太太一怔,繼而笑容更濃,“你不知道,我是必須得去的,我還有個重要的任務,要是因為缺席而誤了事,那就……”她看著沈清蘭,笑得有些神秘。

“任務?”沈清蘭糊塗了,“是要談生意嗎?”

姚太太又是一陣笑,“談生意的事用不著我,何況,在你家的喜宴上談生意,我也太不懂事了吧?你放心,我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