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音吃吃的笑,“算了吧,咱倆之間沒避諱,要是去你家,還是等幾個月吧。”

按時今的規矩,外甥女是要為母舅服喪五個月的,不過以方太太與其孃家的關係,這喪不服也罷,方茹音與沈清蘭小姐妹感情好,本來不講究這個,但她考慮到沈良和林氏畢竟長輩,恐怕還有忌諱,所以不肯登門。

沈清蘭勸了幾次,她只是笑著不答應。

沈清蘭也不再強求,臨走時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擠眉弄眼道,“拿好了啊。”

方茹音一看,是個小巧精緻的觀音吊墜,心中一跳,笑道,“你如今品味越發有意思了,非金非玉,看著很大氣呢,莫不是要還我那個佛牌的人情?”

“這哪裡是我的品味,我不過是代人跑個腿罷了。”沈清蘭笑盈盈的看她,又伸出手朝她勾了勾,“你要不稀罕,就再還給我,反正我連個跑腿費也沒得著,心裡正委屈呢。”

方茹音哪有不明白的?頓時俏臉飛霞,將觀音緊緊攥在手心,啐道,“既然到了我手裡,還能再索回去?沒這個道理!跑腿費我倒是能賞你點。”說罷,轉身從妝匣裡抓了一隻鑲珍珠的金釵,插在她髮髻旁。

“快走快走,都依你這般跑腿掙錢,三年兩載就掙得個萬貫家財了。”

沈清蘭笑彎了腰。

回到沈家,剛到門口,恰好穆華景從另一條道上走來,於是一起進去。

“沈小姐看起來心情不錯。”穆華景笑。

沈清蘭坦言,“剛與朋友會面,談笑歡顏。”

穆華景明擺著羨慕,“有閨中密友在身邊,時可相聚,開懷暢言,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勝過浮華富貴。”

“世子所言甚是。”沈清蘭深以為然。

兩人並肩而行,說說笑笑,倒是十分融洽,直到垂花門分別,各行一邊。

林氏聽了沈清蘭的話,皺眉而笑,“茹音這孩子怎麼在我這裡也規矩起來?她那母舅為人不善,整個申州都知道了吧,誰還能說什麼?我難道還這麼不開明?她要是不來,回頭你多去走動。”

沈清蘭答應。

林氏突然起身從桌上拿了個小盒子,點了點,推給她,笑道,“還在分寧時,我就寫信託人,幫我在京城買這上好的祛疤膏,京城是皇家貴族之地,用的東西都好,據說這個膏藥賣得極好,對新疤頗有效果。”

沈清蘭呆呆的看著盒子,表情古怪。

她這段時間堅持用衛長鈞送的藥,疤痕修復效果驚人,當初那條猙獰殷紅的傷疤,現在已經只剩下淡淡印記,不過,因為藥膏“來路不正”,她不好意思立即展示效果,依然帶著絲巾。

林氏推推她,又笑,“我本來也動了心思讓中楠幫忙,他如今就在京城,買個東西也方便,又不想讓他知道你的傷痕,姑娘們愛美,男人也愛,我怕他介意,又怕他多心,想來想去,還是沒提。”

沈清蘭輕輕“嗯”了句,心裡卻以為顧中楠不是這樣的人。

“來,我給你抹點,天氣已經很熱了,再戴絲巾反而惹人猜疑。”林氏從小盒子裡拿出個小瓶,擰開蓋,示意沈清蘭坐近。

沈清蘭訕訕,“我剛從外面回來,一身的汗塵,回去洗洗再抹吧。”

林氏狐疑的瞪她一眼,笑,“還矯情上了。”沒堅持,又擰緊蓋子。

沈清蘭不敢多留,落荒而逃。

剛出院子,迎面見沈之逸和沈之瀟一起走來,沈之瀟老遠就揮手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