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沈清蘭海特意端詳了沈清菀的妝容,覺得她打扮的大方得體、清雅端莊,髮髻高挽,卻沒有金銀珠寶累疊,簡簡單單的彆著兩支釵,旁邊點綴著自己很久以前送的一支玲瓏小巧的翠玉雕花簪,一襲淡黃色衣裙,腰身纖細,體態輕盈婀娜,整個人明媚柔美,賞心悅目。

沈清蘭連讚了好幾句,看到自己送的簪子時,也知道這是大姐姐在以此對自己表態,不禁又好笑又感動。

可此時,小簪子不見了,髮髻微微有些鬆散。

“在啊……”

沈清菀下意識的去摸,摸了個空,當即心口窩了一團雪似的,瞬間涼透。

沈清蘭抓緊她的手,把聲音壓到最低,“大姐姐,剛才誰來了?母親找我們何事?”

沈清菀臉上的血色刷的褪去,慘白無比,她動了動唇,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誰。”

“沒有誰?是什麼意思?”

沈清蘭一頭霧水,她猜測是有人惡作劇,本意是要引自己出去白跑一趟,鬧個笑話,誰知道出去的是沈清菀。

可是,即便沈清菀是代替自己被戲弄了,也不應該丟失頭上的簪子啊。

沈清蘭的心揪起來,看來,沈清菀剛才絕不僅僅是出去不見人、空跑一趟而已。

“大姐姐,你……”她的聲音微微發抖,往後推椅子,“我去和陸夫人說!”

沈清菀忙抓緊不放,“別!四妹妹,別!”

沈清蘭愕然看她,“……”

接下來的宴席,再豐盛她也吃得心不在焉、覺得味同嚼蠟,滿腦子都是沈清菀閃避的眼神、時紅時白的臉色,她隱隱猜出,沈清菀是見到了某個人—某個男人。

陸府目前住著兩個青年男子,她反反覆覆的比較了很久,也不敢斷定,究竟是陸新明還是衛長鈞。

莫名的,她覺得煩躁,與擔心沈清菀受到輕佻對待不一樣的煩躁,她也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煩躁弄得更加一團混亂。

明明自己應該高興的,沈家的目的就是希望沈清菀能攀上陸家這棵大樹,自己今天的任務也正是協助她有所進展,如果沈清菀能與陸新明私下會面,這件事就必有後續,自己正好功成身退;如果……對方是衛長鈞?

沈清蘭胡亂端起面前的茶杯猛喝了一口,入喉才驚覺不是茶,而是酒。

旁邊的顧心蓮訝然看著她笑,“看不出來,你酒量不錯呀,緩著點,喝急了傷胃,來,喝點湯。”

沈清蘭尷尬的笑了笑,接過湯就喝,一瞥眼看到另一邊的沈清菀微微泛紅的臉頰,就喝不下去了。

席後,陸夫人興致極好,親自帶著小姐們遊園,陸府花園其實遠沒有蘭園大,但勝在有專門的花匠打理,四季花開,不缺景緻。

楊念恩在大廳惹事反被將,一直耿耿於懷,幾次又挑起事端,但沈清蘭有四人,總是進退一致,幾次下來,她不但沒撈著便宜,反而次次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