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神色一正,“太太的意思是,想盡快把四小姐的親事定下來?”

“確實有這想法。”林氏一臉凝重,“媽媽想,霍立鬧出的醜事雖說被壓住了,今天這藥,查不出來也就算了,看起來無風無浪的,但時間長了呢?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事?會不會壓不住傳得人盡皆知?這要萬一……”

趙媽媽緊張起來,“太太考慮的是,花不招蜂,蜂自來,閒言碎語一旦傳出去,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四小姐的名聲就要遭殃了。”

林氏點頭,“可不就是這意思,蘭姐兒一天天長大,過了年就該及笈了,定親也不算早,與其把她養在家裡被人盯著,不如定下來,姑娘家嘛,只要定了人家,別人也就不再惦記了,倒還安穩些。”

“是這個理。”趙媽媽沉吟,“那太太可想好了,顧家?”

林氏沒立即言語,神色越發的深沉,良久,不答反問,“媽媽覺得呢?”

趙媽媽一笑,“太太這是已經拿了主意了。”

“你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好說的?”林氏嗔笑,“我是有這意思的,陸公子和顧公子都來過府上,我也親自見了,其實陸公子也不錯,不過名聲……看著總不如顧公子踏實,蘭姐兒表面上乖乖巧巧,其實也淘氣任性得很,還是找一個能多包容她的才好,顧夫人性格也好,將來婆媳相處想必不差,顧家兩位小姐也都是好脾氣,姑嫂之間自會和睦。”

趙媽媽唏噓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太太考慮得周全,方方面面看起來,顧公子確實是個良配。”

林氏像是心事更落定幾分,輕鬆笑了起來,“先這麼著吧,等顧家明確的意思,反正快過年了,這幾天應該不會有大事了。”

確實,大事沒有,小事不斷。

沈清蘭還在為藥包和子淵的事糾結呢,外頭又傳進一個訊息:石榴被打了二十板子,只剩下半條命了。

“犯了什麼事?”沈清蘭捏著藥方,愕然詢問。

碧玉也很困惑,“不知道,只聽說捱了打,什麼原因,竟誰也不知。”

“這事蹊蹺,二十板子可是重罰,要不是犯了大錯,大過年的怎麼會打她?她又是二小姐跟前的大丫頭,服侍了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要看著二小姐的面子。”

碧玉厭惡石榴的狗仗人勢和心術不正,嘴一撇,“那就是犯了大錯唄。”

沈清蘭慢騰騰把方子仍蓋在藥包上,原樣包紮起來,目光不移,嘴裡問道,“二小姐呢?什麼反應?”

主僕主僕,雖說身份貴賤有別,但榮辱又連在一起的,貼身大丫頭犯錯捱打,做主子的臉上也無光。

碧玉仍是搖頭,“不知呢,沒什麼動靜。”猛地眼睛一亮,“奇怪,怎麼會沒動靜呢?難道二小姐也覺得石榴被打是活該?”

沈清蘭沉默,還真有這種可能。

碧玉跳起來就往外走,頗有幾分看熱鬧的爽快勁,“婢子去打聽打聽。”

石榴太招人恨了,一旦受罰,有人高興是件很正常的事,沈清蘭由著她去,自己翻書打發時間。

翡翠又沏了薑茶過來,問她肚子還疼不疼。

“不疼了。”沈清蘭正看到一個有趣的故事,呵呵直笑,頭都沒抬,接過茶,一口氣喝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