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住的院子後,林氏反而不樂意了,叫過女兒到膝前,忿忿不平道,“看到她們得意的模樣,我突然有些後悔了,當時怎麼就肯退縮,委屈我的蘭姐兒勞心勞力卻撈不著好,平白就別人得了好。”

“娘——”沈清蘭嬌笑著滾進母親懷裡,“其實一開始,我確實委屈,不過後來就想明白了,您猜得很對,二姐姐和三姐姐生怕被我搶了先,爭著把差事攬下了,想來接下來的時間啊,她們哪有閒工夫與我過不去。”

“不錯,是這意思。”

恰好春蘭送進書信來,沈清蘭遠遠看見就興奮起來,“定是父親來的信。”

林氏拆開一看,果然就是沈良的來信,笑道,“你倒猜得準,確實是你父親寫的,問老安人身體好些了沒有。”

沈清蘭斂了大半嬌稚淘氣的笑容,認真的道,“咱們來了已經好幾天,我看老安人的病情並沒有當初信中所寫那麼嚴重,這些天也是有說有笑、行動自如,可見是好多了。”

林氏到底年歲大,看事情也更全面更深入,她拍拍女兒的肩,似乎在思考什麼,眉毛微微皺起,沉吟片刻才道,“或許……是吧。”

沈清蘭何等敏感,卻從母親這簡單的四個字中感覺到大有內涵,追問她的看法,林氏則不肯說了,還讓她不要胡思亂想,說,“老安人病情恢復得快,是件大好的事,你別多想。”

沈清蘭雖然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但知道母親打定主意不肯說,就怎麼也問不出來,還不如自己多看、多想,又賴著膩歪了一陣,恍然一拍腦袋,想起個事來。

“我看大姐姐人很不錯,公正溫和,對我也很照顧,我昨天卻把她忘了。”沈清蘭歉疚地解釋。

昨天回府的路上,她激動之下把錢都送給了路邊的花子,等看到可愛的瓷娃娃時,身邊只繩兩個銅子了,湊合買了兩個瓷娃娃,分別送給老安人和沈清柳,當時還覺得慶幸,總算給沈清柳留了一個,現在卻覺得,沈清菀也該送一個。

至於沈清夢和沈清芝,她就不願送了。

沈清蘭向母親告假,帶著碧玉即刻出府,仍去買瓷娃娃,遺憾的是,主僕二人在那條街道上轉了好幾圈,也沒見著那個推車的賣貨人,

“小姐,那貨郎推車賣貨,本來就沒個固定地方,怕是不太好遇上,或許是換了路線,或許是今兒有事不擺攤了,咱們該怎麼辦?”

沈清蘭笑道,“這也沒什麼,我想這種瓷娃娃雖然可愛,倒不該是他獨家燒製的,肯定還有鋪子裡有賣的,反正都出來了,咱們去轉一轉,興許能找到。”

碧玉應著,為她攏了攏披風,又要戴兜帽,被沈清蘭拒絕了,“走走路要冒汗,並不覺得冷。”

兩人慢慢沿著街道走,問了幾家鋪子,可惜都不賣瓷娃娃,其中一個掌櫃還十分熱情的解釋,“小姐說的那種瓷娃娃,我知道的,每年七夕前後,賣得非常好,這個時節就少見了。”

“為什麼這個時節少見?”碧玉不解。

沈清蘭已經明白,解釋道,“快春節了,人人講究的是個喜慶,瓷娃娃著色清雅素白,又容易碎,所以買的人少。”

掌櫃的不住稱讚。

兩人失望的離開鋪子,忽見前方一人從樓中走出,匆匆下階,大步遠去,雖然沒回頭看一眼,但沈清蘭忍不住心裡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