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

田地裡的莊稼熟了,黃澄澄的一望無際。莊稼漢們在田地裡收割著,人人臉上都帶著滿足而又欣喜的笑容。

在這樣收穫的說笑聲中,大家都沒留意到在遠處有一輛馬車穿過莊稼旁的小道悄悄駛來。

車子不大,僅容兩三個人坐著。

鄉間小路不是特別平坦,坑坑窪窪不算好走。這車子好像急著趕路一樣,絲毫不見停頓,一直不停歇地向前去。

車子裡傳來輕輕呻吟聲。

不停歇的呻吟中,有少女的輕聲寬慰不時傳來。

“馬上就要到了。”她的聲音輕柔軟糯,很是好聽,只是現下一聲急過一聲,明顯帶了焦灼與緊張,“你再堅持一下。”

那呼痛的呻吟非但沒有停歇下來,反倒是更加重了些。

“哎喲,疼死我了。”車上一名穿著布衫的婦人捂著自己的腿在不住打滾,“你這車子怎麼開的!啊?淨往人身上撞!”

沈清蘭愧疚萬分,不住道歉,“是我不對。您再等等,馬上就要到郎中家了。”

前頭駕車的家丁胡澤忍不住回了聲,“小姐,小的真的原本是避開了的。不知怎麼還是剮蹭到了她。”

沈清蘭還沒開口,旁邊的丫鬟碧玉忍不住駁了句,“如果真是避開了,何至於最終又蹭到?八成是還沒避開的吧。”

胡澤悶悶嘆氣,沒吭聲。

在那受傷婦人的指引下,車子穿過樹林七繞八繞的停在了個茅草屋前。

胡澤把婦人抱下來,沈清蘭親自和碧玉一起扶了那婦人往前走。

有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出來,自稱是李郎中,把人給讓進了屋裡去。

不遠處,一行人騎馬而過。

當看到那李郎中和受傷婦人的時候,當中一名騎馬之人“咦”了聲,忍不住稍微拉韁降低速度,說道,“那不是之前碰到的坑人的夫妻倆嗎?怎地又在這兒出現了。莫不是坑人還沒坑夠,所以換了個地方。”

因為他這幾句話,周圍的人都把速度降了下來,往旁邊看過去。只因他們前幾天剛被那夫妻倆‘算計’過,記憶尤深。聽聞那兩個人捱了教訓還不長記性,大家夥兒都氣憤得很。

當先之人身材高大魁梧,亦是回頭看了過去。他眉眼凌厲,五官深邃,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帶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沉穩與冷靜。

先前說話的人問他:“將軍,您看這事兒要不要管?”

“我去看看。”衛長鈞說著,翻身下馬,“那邊的好似是女眷出行,你們莫要過去了,在這兒等我。”

這般叮囑原因無他。

因為要趕去臨近的地界辦一件事,所以這次專程抄小道行路。為了方便,身邊手下都穿著侍衛衣衫。唯獨他,穿著常服,就算見了旁人也不至於太過惹眼。

沈清蘭和碧玉一起把那婦人扶到了屋裡的床上歇著。

李郎中煞有介事地把脈,哀嘆著說,“狀況不太好。腿骨裂了,脾臟怕是也已經受損。”而後斜著眼睛看向沈清蘭,“你們這是怎麼搞的,把人撞得那麼厲害。”

胡澤氣道,“我韁繩拉得快,車子也偏了方向。她不至於傷得那麼重吧!”

婦人在床上大呼小叫地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