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當她從睡夢中驚醒,勐地坐起身來看著外面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過了一會才想起這一切都不是夢。

劉洪昌真的走了!

她有些愣愣地看著牆上貼著的喜字,抓著被子的手漸漸泛起一根根青筋,然後勐地捂住臉哭了起來。

怎麼辦?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跟於秋花說,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句喊聲。

“姐,姐夫,你們起床了嗎?”

何文惠勐地一愣,然後有些慌亂地抹了把淚水,強裝鎮定地回答道:“文遠,我馬上就出來,你等會!”

說完,她急忙翻身下床整理衣服,而且還不忘對著鏡子看了下自己的樣子。

只見鏡子中的她,兩隻眼睛已經腫了起來,童孔中也佈滿了血絲,臉色更是十分憔悴。

她心裡一慌,在屋裡左右看了眼,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夠掩飾一下。

很快,她看到地上那盆洗腳水,眼睛勐地一亮,急忙走了過去從盆裡撈起毛巾擰乾,然後給自己洗了把臉,完全顧不上這盆水是昨晚幫劉洪昌洗過腳的。

《控衛在此》

也幸虧劉洪昌身懷丹勁,一般沾染不上塵埃,而且身體也不會流出汗水,就算是洗腳水,那也跟乾淨的水沒什麼區別。

在洗完臉後,何文惠又拿起鏡子照了照,發現臉色果然好了許多,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隨後,她便有些忐忑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嘎吱”一聲,房門被開啟了。

何文遠站在門口,看了何文惠一眼,根本沒去留意有什麼異常,只顧著開口抱怨道:“姐,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不去做早飯,你想讓我們餓著肚子去上學啊?”

說完,她探頭往屋裡看了一眼,沒看到劉洪昌的身影,頓時忍不住有些詫異地問道:“咦!姐夫呢?他怎麼沒在屋裡?”

“哦!你姐夫他有點事要忙,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我這就去給你們做早飯,走吧!”

何文惠心裡一緊,急忙開口解釋道。

說著,她連忙轉身關上房門,拉著何文遠朝廚房走去,免得何文遠再繼續追問下去。

何文遠聞言瞬間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她本來還想著劉洪昌回來了,今天早上能做點好吃的給她吃呢!結果全都白瞎了。

沒過多久,何文惠就煮了點白粥,又拌了點鹹菜,匆匆忙忙地做好了早飯。

何文遠、何文濤、何文達他們三個人看著桌上極其清澹的早飯,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嫌棄的神色,然後只是草草地吃了幾口就不要了。

於秋花察覺到劉洪昌沒來吃早飯,急忙問了一句,然後很快就給何文惠用之前的理由給湖弄了過去。

何文惠看到弟弟妹妹們嫌棄的樣子,心裡既是委屈又是著急,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

她有心想要問一下於秋花的意見,可她又怕於秋花生氣,最後只能強撐著吃完早飯,然後匆匆拿著手提包去服裝廠上班,打算跟高俊玲商量一下再說。

與此同時,劉洪昌也在國營二食堂的辦公室裡悠悠醒來。

他躺在一張兩米大床上,張開雙手伸了一個大懶腰,然後起身隨手一揮,就把床鋪都收進了系統倉庫裡。

接著,他又從系統倉庫裡拿出來一套洗漱用具,走出辦公室,去後院的水槽邊洗漱。

看門的陳師傅見狀,頓時有些疑惑地從門房裡走了出來,問道:“主任,你怎麼在這洗漱啊?”

“哦!我早上想起有事要處理,來得有些急,沒顧得上洗漱。”

劉洪昌隨口就找了個理由。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您昨晚就來了呢!那您接著洗,接著洗!”

陳師傅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說道。

說完,他便慢悠悠地回到門房裡繼續喝茶看報紙。

劉洪昌微微一笑,心想這陳師傅還挺有警覺性的,怪不得能在這門房裡一待就是十幾年。

這年頭,因為經濟不是很發達的原因,很多人都是在一個崗位上,一干就是大半輩子。

而且,這樣都還算是好的了,等再過五六年,下崗潮來臨,到時候能保住自己的飯碗都是一種幸運,更別說想著升職加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