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的電話是下午來的,聲音裡帶著盛怒。

“陳老闆,我們被人擺了!五十噸韓服飾,已經被扣住了。”末了,普朗還補了一句,“我也被扣了。”

雲城離著馬家港,不過十幾裡的路程,陳豐真沒有想到,閻信義臨死之前,是一語中的。

鑿了些河沙,便是太歲頭上動土了?

“黑狗,你留在雲城,幫你嫂子看好工廠。”陳豐咬著牙,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如果說閻信義只是普通的地頭蛇,那麼這個馬家港,便是盤地的巨龍了。

“陳哥。”黑狗扯住陳豐的衣服,神色顯得極為緊張,一把黑黝黝的槍械,瞬間出現在手上。

“閻信義的?”陳豐一下頓住,怪不得治安所的人,沿著河面找了幾天,都沒有發現,原來是被黑狗偷偷撿了。

“陳哥,你拿著。”

陳豐沉思了一下,還是把槍接過來,別到了褲腰後。

他是個生意人,敢打敢拼的生意人。

從雲城出發,十幾裡的路程,順著新鋪的柏油馬路,不到半小時,陳豐便站在了馬家港的土地上。

放眼遠遠望去,盡是一片壯觀之姿,貨輪,塔吊,堆砌整齊的集裝箱,映滿了整個眼眶。

港口旁,便是一處大型聚居地,認真說起來,哪怕算上填海的土島,也不過二里範圍。

酒店,娛樂城,購物大廈,甚至是天南地北彙集的小吃街,應有盡有,連街路兩邊的風景樹,都是極為珍貴的洋杉,用銀錫紙裹著樹身。

儼然,已經成了一處堪比夏都花市的小地方。

一個世家,把一個港口吃成了後花園,不得不說,陳豐都有些佩服馬家人了。

當然,若是真正說起來,雲城那邊,應該是更適合做大港的,只要將雲江開拓水道,不管是位置,範圍,避風性,都穩壓馬家港一頭。

瞬時間,陳豐突然明白了,閻信義當初為何硬要去碰一下馬家港。

“陳豐?”

正當陳豐想著,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儒雅青年,淡淡地走到了陳豐面前。

陳豐點頭。

沒必要隱瞞,巴掌大的馬家港,哪怕飛進來一隻蒼蠅,馬家人都會知道。

“跟我走?”

“走去哪裡?”陳豐皺了皺眉,這隨便跑出個人,就要把你帶走,說不過去吧。

儒雅青年轉身,臉上滿是笑意。

“爾,不過雲城一小商販,莫非以為扳倒了閻信義,便自信成了上流了?”

“我可不想當什麼上流,但至少還能麻煩你,在城口等了我這麼久。”陳豐冷笑。

儒雅青年臉色微變,眯起眼睛,“馬家主要見你,若是不去,我便安排車送你回雲城。”

陳豐一下沉默,五十噸衣服,加上普朗,都被扣在馬家港,他根本別無選擇。

原以為把閻信義扳倒了,至少能好好休養生息,將雲城服裝聚攏起來,做大做強,可沒想到又蹦出個馬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整個馬家港就幾步路的距離,青年偏偏極為得意地開著豪車,沿著奢華至極的街景,帶著陳豐逛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