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覽眾山小,高手總是寂寞。

“閻總,要不要等兩天?”閻平沉思了下。

“你還擔心什麼?別說燒了他的衣服,就是沒燒成,我閻信義也不怕他!”

“閻總,我不是這個意思,做生意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呵呵,閻平你還是天年輕了,我玩破產了一個後輩,這要是再咄咄相逼,倒是顯得我閻信義小肚雞腸了。做生意嘛,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閻平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暑期時間準備到了,你吩咐下去,讓那些服裝工廠加緊生產,爭取吃多幾口蛋糕!”

暑期是長假,也恰好是深夏,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極旺的時段。

第二天,收購站正常開業。

租金和運輸費什麼的,已經迴歸正常價格,不得不說,陳豐反打的這一出,確實幹得漂亮。

按照陳豐的吩咐,普朗現在依舊是大量收過時衣服。

當然,價格壓得更低,以往是八千一噸,現在直接壓到了五千一噸,而且是直接表明態度,冬裝和韓流服飾,堅決不收。

傻子才賣!

周維是慶幸自己賣的早的,若是晚一點,他連口湯都喝不上。

捧著新買的茶缸,揉了揉臉上還未消腫的手指印,周維呵呵開口。

“先前呢,我就勸各位跟著我一起賣,現在好了,人家是準備破產了的,你們還指望他能出多少價格。”

直到現在,他依然不知道陳豐的事情,甚至天真的以為,昨晚陳豐還在家裡睡了一宿。

在周維面前,是雲城大大小小的服裝廠老闆,此刻盡是一副唉聲嘆氣。

當然,類似這種宴席,閻信義向來是不屑於參加的,按他的理解,大概是“雄鷹豈能和烏鴉共飲”。

一場極為消沉的酒宴。

賣吧,又覺得嫌少,不賣吧,過不了多久,就要爛在倉庫裡。

“諸位想想辦法吧?”

“能有什麼辦法,冬裝和韓服飾也不收,偏偏那兩樣是堆得最多的!”

“該死!這簡直奸商!”

宴席廳久久沉默,直到一個消瘦人影站了起來,臉色帶著興奮。

“諸位,咱們不如來個暗渡陳倉?”

“張帆,你是什麼意思嘛?”

“對啊,你直接說清楚。”

叫張帆的中年老闆神秘一笑,“每天這麼多的量,總不能一件件地查吧?大不了咱們在表面多放些過時舊衣,但在下面,咱們就放韓服飾!冬裝肯定不行,毛絨太重了,很容易露破綻。”

“這主意不錯!”

“沒想到張帆你小子,還有這一手啊哈哈!這件事情成了,明兒我給你那小廠,多送幾個訂單!”

張帆激動地舉起酒杯,做足姿態,給說話的人敬了一杯。

一場服裝頭頭的酒宴,喝到了下午兩點。

張帆沉默地走出酒店,將身子靠在牆邊,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很久以前,他剛開始立業的時候,也想著把閻信義這尊貪婪的狼幹翻,可惜沒幹翻,反而是他自己差點被幹翻了。

他不服。

不服氣的人,和第二個不服氣的人,總是很容易談攏。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