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同樣沒想到,在這座不起眼的小城關隘,他們居然損失過萬,而對方居然僅僅只有不到千人。

他們殺了對方的主將,然後對方居然又立刻有了新的指揮,於是他們再殺,對方再換,一直殺著,對方也一直換著,到了最後,他們才驚恐的發現,對面的這支敵軍,已經沒有了指揮。

就在他們以為能夠踏過這座孤城的時候,他們有一次遭遇了頑強的抵抗,沒了指揮,對面損失慘重,可是已經是將他們攔在了這個被稱為進入西域的欄杆城下。

大月氏王很憤怒,他的兒子,大月氏未來的王,被秦軍俘虜了,他的兒媳也被對方帶走了,那時對方像趕著牲口一樣將他們趕出了駐地,所以,在得知那支秦軍主力離開了西域之後,他們選擇了復仇。

他們要奪回他們失去的一切,要讓對方知道,他們大月氏是打不死的,於是他們回來了,他們暢想著讓西域諸國繼續活在他們的恐懼之下。

然而,沒有,他們拿不回他們曾經丟失的土地,也進不去西域,在這個小小的關隘前,他們寸步難行,足足三個月,他們沒能覆滅掉這僅僅只有不到千人的秦軍。

“三天,三天,我要踏平整個瀚海城!”大月氏王憤怒而暴躁的咆哮著。

雖然知道對面城中也只剩下不足百人,而他們還有這數萬大軍,可是哪怕憤怒失去了理智的大月氏王也不認為他們能在三日只能越過瀚海城。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瀚海城中再次響起了令大月氏恐懼的歌謠,他們聽不懂對面那群士兵唱的是什麼,但是他們知道,這首歌謠只要還在瀚海城中響起,他們就過不去,就會死在城上。

大月氏士兵是恐懼的,他們不想再攻城,也不敢再踏上城牆,可是他們是士兵,軍號響起,他們就必須攻城,否則身後的軍法官會殺了他們,所以他們只能再次登城。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當第一個大月氏士兵登上了城牆,那些被他認為是死屍的存在卻站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戈矛劍戟朝他刺來。

他揮舞著彎刀,割斷了那個曾經他們割不進的甲冑中,然後就看到耳邊風在呼嘯,那個死屍一般骨瘦嶙峋的臉在他眼中放大,然後嘭的一聲,他死了,他被對方抱著,一起墜下了城樓。

瀚海欄杆的慘烈依舊在繼續,可是攻城計程車兵卻腳步遲疑,惴惴不安的緩慢前行,只要城牆上還站著一個人,他們都會害怕,會恐懼。

“嘭~”城破了,瀚海城牆被他們撞出了一個破洞,他們終於是不用再登上那個讓人恐懼的城牆了。

“殺!”城牆上的秦軍士卒,也聽到了城破的聲音,可是他們阻止不了了,只能盡力的殺掉眼前的人,然後看著源源不斷的敵人從內外蜂擁而來。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一道紅線從背後的地平線上升起。

“援軍,是援軍,援軍來了!”瀚海士兵們回頭,他們等到了,終於來了。

黑龍大纛從地平線上升起,黑色的甲冑,如火一般的頭盔上的紅纓在風中飄舞。

“是驃騎營,是鬼侯,是陛下,他們來了!”瀚海士兵們再次爆發出了磅礴的氣勢,將攻上城樓的敵人給逼退下去。

旌旗如虹,子車乘帶著驃騎營率先趕到了瀚海城,看著到處是殘垣斷壁,如同被火燒過一般的城,再看向那些如同乞丐一般卻始終挺直了腰板戰力在城牆上的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