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御賜的不齊侯府,燈火輝煌,府中侍女僕從也都知道今夜是侯爺宴請朝中大臣,因此都不敢懈怠。

這些朝臣可都不是那些普通人啊,而是在朝會上都坐在前列的,九卿、御史臺的御史、國尉府的將軍們,那些九卿衙門中在平時他們看來已經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如今都沒資格進入主室飲宴。

連相邦大人,九卿大人們全都來了。

“你別玩的太過火,不然武君都未必能報的下你!”李斯提醒道,真怕任囂把人得罪的狠了。

作為舉薦之人,任囂下獄,他也是要有連帶責任的,所以本來他不想來的,有不能不來。

“放心,任囂知道分寸,相邦鑄就《秦藍策》之後,可否送一份給不齊侯府!”任囂笑著點頭,暗中遞給了李斯一張欠條。

李斯看著手中的欠條,你行賄都這麼自然了嗎,要不是看到三十後邊多了個萬,老夫都一巴掌呼死你,現在嘛,真香啊。

“自己把握分寸!”李斯轉身離開了任囂的書房,最後也沒把欠條還回去,這可不是他欠任囂的欠條,而是寫著某年某月某日,任囂賣了個孫兒給他李斯,抵償三十萬債務。

說白了就是換個套路給李斯行賄。

飲宴沒有開始,但是任囂在書房裡卻是單獨一一接見了咸陽的各個大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些朝中大員誰家沒有幾個敗家紈絝呢,因此,都是前來請任囂高抬貴手的,同時該給的打點自然也是一點不少。

一直到宴會開始,任囂就已經收到了不下百萬產業資產。

“都記下來了?”所有人走後,任囂才低聲開口。

“都記下了!”書房屏風後傳來聲音。

“那些幾千幾百的就沒必要去查了,關鍵是那些出手就是數萬,數十萬的!”任囂說道。

作為賄賂第一人,他很清楚,這些人能拿出那麼多,貪的只會是這裡的十倍以上。

這些才是真正的大頭,抓這些人才是關鍵。

至於抓到什麼地步,那就要看這些人貪的地步和對地方的貢獻了。

水至清則無魚,官場並不是一定要都得你死我活的。

帝國首先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動盪,有些事,有些人,都是可以睜隻眼閉隻眼,或是等秋後算賬,沒必要直接弄死。

有些人送錢並不一定是真的貪,只是花錢結交,生怕他任囂故意使絆子。

所以,任囂也很清楚,這樣的人並不會少,他也需要甄別。

能混到咸陽來的,真正剛正不阿的沒有幾個,有也大多是在御史臺擔任御史。

“其實收這些人的錢也是有些良心過意不去啊,但是我們還要從那麼多人裡邊甄別出來,多大的工程啊,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嘛,就當是收辛苦費吧!”任囂轉念一想,又拋之腦後了。

飲宴過後,巡察府正式成立,從御史臺、廷尉抽調了一批骨幹,又從國尉府調來了三千精兵保證安全。

於是,巡察府又分成了十四個巡察分衙,前往大秦各郡嚴查。

“下去什麼是都別做,就收錢!”任囂再三叮囑。